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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神就扎得人滿手血窟窿的野花,若非——

不!

停下思考……停下。

娜塔莉哆哆嗦嗦地掐掐掌心,面容僵硬地從牙縫裡擠出一絲氣音:

“你怎麼知道我……我原來喜歡這花?”

“是你告訴我的。”雷揚澤輕笑了聲,依舊握著她的手,好似沒發現那一片潮溼的冷汗。“那時,你坐在龍背上,根本不顧身處萬里的高空一個勁兒去夠被風捲飛的花瓣,執拗得快哭的樣子讓我印象深刻。”

娜塔莉呆怔,任他拉著走。

那時……啊……沒錯,他救了她,從一群喪心病狂的竊國犯手裡。

“我覺得,”男人淺金色的髮尾在眼前搖晃,帶著迷濛的漂亮光暈。“那個喜歡三色堇的小姑娘很好。”

娜塔莉微微張嘴,淚珠子一掉又被她迅速抹去了。

巨大的圓形建築裡有著別樣的景緻,優美的扇葉門後竟是擼�毒糙椎囊僱恚�渙R渙5姆斃侵�陝�斕勾溝囊�印8餱磐該骶Я戀鳥範ィ��踩縉佟�

穹頂下只有一張鋪了雪白蕾絲絹布的長桌,中央的淡藍的琉璃瓶中種著株樣貌奇特的水生植物,葉如柔絲花似海貝。

娜塔莉在桌邊坐定,驚奇地瞅著。

雷揚澤替她倒完酒,桌布下正如蘑菇般拱起一個個小包而後變作形制齊全的餐具。

來自不同地域的湯食和甜點輕巧地落進它們各自的歸所,散發出直勾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娜塔莉掩唇,“真奇妙!”

更奇妙的是那朵海貝樣的花顫巍巍地一動,緩緩開啟了兩片緊密相闔的扇形瓣。

“哦,天哪!”娜塔莉簡直顧不得她引以為傲的禮儀,小姑娘似的爬到跟前去看。

只見那貝苞裡竟含著顆碩大渾圓的藍綠色珠子,露水般滾下花瓣掉入水裡,小小地嘰的一聲散成無數光點,飄飄忽忽地飛出瓶口,瑩瑩爍爍幻夢之極。而在圓珠孕育之地,又掙扎出一條僅有小指大的人魚,她歡快地坐在花瓣上欣愛非常地撫摸自己猶如天工雕作的尾巴,哼哼唧唧地曼聲唱起來。

不是所有的人魚都能唱歌,但能唱歌的人魚一定比神獸天籟更珍貴。

因為天籟只唱希望和愛,人魚卻會把積壓在靈魂深處的塵垢和想望都牽到皮肉外無所遁形。

艾利華威毫無策略可言的求婚未嘗不是受那條被圈養的人魚誘惑。

只是一主哀慼,一主歡愉罷了。

娜塔莉不能自已地半伏在男人膝上,雙眼迷離地瞅向他在星輝之下顯得異常溫柔安靜的面容。

雷揚澤垂眸撫摸她的頭髮。

“你為什麼不問呢?”娜塔莉呢喃著,小孩子一樣摳弄他衣服的縫角。“我變得這樣奇怪,這樣亂七八糟的……你還會要我嗎?”

她雖在問,卻並未真的等他回答。

也許是自信,也許是篤定他的心意。

徑自像個喝醉的酒鬼,顛三倒四地說著話。

“在所有的王子公主裡,只有我和大哥哥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我有多敬慕他,他也就有多深刻地回報了我……”她摸著肚子靜默半晌,驀地露出一抹如映在水面上的扭曲笑容。“我怎麼給忘了?真該死,明明無論如何都不能忘的……”

她記得自己狂躁的母親把她丟進腌臢的監獄思過,記得她為一塊糖給個養馬的肥豬強了一次又一次,記得大哥哥撫摸著她的肚腹說乖乖的我保護你,記得老國王躲躲閃閃怯懦四顧的蠢相,記得竊位的亂黨用垃圾鉗搗著她遊街,記得骯髒的僱傭兵流子恥笑她為讓哥哥夾在褲襠裡的小公主,記得被扒光了吊在意喻不潔的赤休藤上由乞丐貧民們的“聖雨”淨身……

她記得每一筆賬,記得每一張應千刀萬剮的臉;她恨,恨所有人,恨那個國家的一切,恨得幾欲親手覆滅它!

“我做到了……”娜塔莉眼神渙散地笑笑,虔誠地親吻著雷揚澤溫暖的手指,好似能從中獲得救贖。“有個女人說,可以實現我的心願……但是我有兩個怎麼辦呢?她便回答:‘那你就付兩次報酬’。”

女人再次靜默,緊緊皺著眉毛像在努力回憶。

雷揚澤並不開口,只一下一下輕摸她的頭。

“居然能忘記如此重要的事情……”娜塔莉突兀地又笑。

“我希望‘跟那宮殿相關連的所有人都生不如死’以及‘我要當世上最受寵愛的女子’。”

第一個心願實現後,她賣掉了自己和一個嬰兒的靈魂,因為那怪女人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