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去看看?”他眼裡閃爍著好奇,整個人都好像飛過去了一樣。
我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拒絕,畢竟學一行吃一行,你讓一個學控鬼的不去看鬼,似乎有點殘忍,於是我點點頭道:“好吧。”
我們快速的準備一下,所謂準備對於我僅僅是換了一身衣服,我換的快,出來的時候方庸還沒弄好,從他沒關好的門縫裡偷偷的看他,他背對著我似乎在塞什麼東西,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房間,竟然滿屋子都是血畫,我吃了一驚,趕緊退後了幾步。
正好他弄完開門出來,一見我就開心地說:“好了,那我們走吧。”
“嗯。”我點點頭,腦裡全是揮之不去的血畫。
走過榕樹林花了半個小時,好容易來到他們的祠堂,只見祠堂門前掛著兩個白燈籠,形正,字也正,一看就知道是個製作燈籠的老手做的,門環上繫著白帶,花圈擺到外面來了,我略略的數了一下,一共有17個花圈,可往裡瞧人並不多,才知道已經來晚了,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你看,”方庸指了指燈籠,得意地說:“姓王,今年九十七歲,怪可惜的。”
我心想那裡可惜,都活了九十七歲了,孔子才活七十二歲呢。我看了看裡面,只有一副放棺槨的架子和幾個收拾頭尾的人,看來人已經帶去火化了,只有遺像端端正正的擺在那裡,畫框裡是一個接近百歲的瘦骨嶙峋的老人頭像,臉上淨是老人斑,面板鬆弛得不成樣,小小的眼睛慈祥的注視前方,我忍不住抱怨道:“跟你說了開車過來你不聽,現在戲都散場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他撓了撓頭,面露尷尬地說:“要不去吃點東西?”
“要吃你自己去吃!”我有點生氣,本來我才是應該是那個無所謂的人才對,我一時忘了,猛地想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於是拍拍他肩膀說:“吃雪糕吧。”
“嗯。”方庸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鬆了口氣,總感覺自己在欺負小孩子一樣,一口氣鬆下來,忽然感覺這兒不太對,似乎有點太安靜了,好像失聲了一樣,方庸拉著我走,路過敞開的大門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正位擺的遺像,似乎詭異地笑了一下。
我一邊被他扯著走,一邊往後看,忽然覺得背後的一切都透著一股不詳的詭異,似乎有一種壓迫力量推著我們離開。
白色的燈籠在簷下隨風輕輕地搖擺,只在一瞬間,我彷彿看到黑色的字型變成紅色,鮮豔得好像要滴下來一樣。
我回過神已經坐在超市門口的小紅椅上了。方庸那著五羊雪糕在我面前晃了晃說:“發什麼愣呢?”
我接過雪糕咬了一口,冷冷的,涼涼的,有種哈密瓜的味道,這才是現實!我看了看方庸,他臉上還留著看不到葬禮的遺憾,一口一口悶悶的吃著雪糕。
我心裡納悶,這時候他房間裡的那些鬼畫符又回到我腦裡,這小子平時看上去很正常啊,怎麼房間裡淨是塗鴉啊。
“你再不吃就融了。”他用他的雪糕蹭了我的一下,張開嘴巴就送進嘴裡。
我低下頭一看,尼瑪去了一大半,這小子也太缺德了吧!我瞪了他一眼。
“我是怕你雪糕掉下去浪費,好心幫你吃了。”
吃你妹啊!我特意將周圍一圈舔過一遍,看他還敢不敢再來蹭我的。
“哇,你至於這麼噁心嗎!”他故作誇張地露出嫌惡的表情。
於是我又特意的舔了一下,他便不理我了。這樣也好,我可以專心的想事情,來到這裡之後,總覺得到處怪怪的,又說不出那裡有問題,這種可觸控不可抓住的感覺真叫人抓狂。
再說這裡詭異的事情也太多了吧,先是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被人拍一下,再是那詭異的遺像……
這是方庸忽然開口道:“阿一,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轉過來看著他疑惑的眼睛,心想他可能又要問一些無聊的問題了,或者開一些亂七八糟的玩笑了,便不耐煩地說道:“有什麼奇怪的。”
他遲疑了一下,似乎在做思想鬥爭,終是開口說:“你不覺得奇怪嗎?王叔不是說一到七樓都租給人了嗎?但是你看我們住了這麼久,上下樓期間,竟然一個人也沒遇到過。”
“有什麼奇怪的,廣州人一般加班都是加到很晚的。”我笑著說。
“但是我有時候上晚自習回來,也沒有遇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