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於是特意慢下步伐,與他並肩而行,腦裡呼啦啦的想著,亂想了一大堆,卻不知如何開口比較好,最終從嘴裡蹦出一句話來,我說:“那個,昨天謝謝你了。”
“毋需感謝,那是吾份內工作。”他說。“吾才要向你道歉,遲遲未出手,導致你身上諸多傷口,平白增加了疼痛。”
“哪裡,哪裡,要不是你出手救我,我就跟他們一樣了。”我指著一邊的屍骨,說:“他們都是連丘的手下。”
“嗯。”他點點頭,道:“吾知道。”
“你知道?”我確實有些驚訝,難道他們倆的關係真的那麼好。
“對,屍骨已寒,卻未見亡靈,想必是有人在暗中操作,把小鬼都聚集起來了。”他看著我,低著嗓子說:“你說連丘也在的時候,吾就想到了,他手中的百鬼軍團,正是由這群人組成的。”
經他這麼一點通,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怪不得連丘的手下都不怕死呢,原來是這樣,死即是重生,雖然我之前也有想過這一點,但總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此處的蟲災也是嚴重,幸好只在此地肆虐,若是跑到上面去,後果不堪設想。”他沉思在以往的事件中,邊走邊說。
我點點頭,說:“不過人類的高科技也不是蓋的,就算跑到上面去,國家也會想辦法消滅的。”
他左眼的眉毛挑起,一教一板地說:“自然的力量豈是吾等小小人類能阻擋的,你未必也太過異想天開了吧。”
我謙虛地笑了下,想著就算高科技阻擋不了這些災難,但也會減少受損的情況,不過我並不打算與他爭辯,常言道,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當然我不是瞧不起他,只是畢竟時代不同了,人在進步,許多東西也會逐漸改變的。
只是偏偏我們所處的行業卻是往年不變的,因果輪迴,也不知輪了多少回了,再高的科技也無法做到我們要做的事情,總不能拿著槍支大炮去打鬼吧,這跟清兵拿著長矛對付別人的洋槍有什麼區別。
“喂,小江湖。”
“我叫方一。”我說,什麼小江湖,叫得人家好像騙子一樣。
“我管你方一還是方二的,”鍾馗滿不在乎地說:“在你還幹出點成績來的時候,在地府的花名冊上,你就永遠是個小江湖。”
我瞪了他一眼,問:“你想說什麼?”
“吾就想問,你們是來找什麼的。”他說。
“也許是找一塊玻璃吧。”我說,沒見過實物,只是聽他們那麼說而已,我也不能肯定。
“是嗎,”他頓了下,說:“你可知這兒藏著大妖怪?”
“嗯。”我點點頭,阿鱗一大早就告訴我們了,那妖怪就封在城池最北端的那座高塔下面,那塔就像港口的燈塔般,在謎一樣的城池裡給我們指引方向。不過我們又不到那裡去,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鍾馗立刻轉頭過了,疾聲厲色地說:“知道你等還下來!”
我連忙解釋道,“我們要找到的東西跟那個妖怪沒什麼衝突,所以不礙事的。妖怪不是被封著嘛,我們不會到那裡去的。”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他臉色稍微緩和一點,就在他發怒的瞬間,他身上的戾氣使得周造的空氣都降了一度,他們幾個偷偷的轉過頭來,不安又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就不理我了。
鍾馗又說道:“儘管吾能明白,但吾還是希望你們找到東西后立刻離開,不要再此地逗留。”
“那是自然。”我說,“拿到東西立刻就走。”這種地方誰願意在這裡住啊,我已經很懷念自己那張軟綿綿的床了。
走了約半個小時,一路風平浪靜的,我們順順利利的就抵達第四座廟門口了。廟就在路的盡頭,處於圓圈的中心,四面還有七條同樣的道路延伸過了,我們正處於其中一條。
廟門前靜悄悄的,不知多久沒有人來過了,近距離甚至可以看到塵埃慢慢的飄落,廟內黑幽幽的,只剩下安靜了。
在這種地方,咳個嗽都怕驚醒地下的人。手電筒的光照進裡面,高大的石臺仍舊橫在屋子中間,臺上放著一個圓盤油燈,幾根白蠟燭,殭屍閉著眼坐著,黃布如蓋般靜止的在他頭上。
“是否讓吾先收了他呢?”鍾馗問。
我看了看他們,詢問道:“讓鍾大師先替我們收了它要嗎?”
秋跟王昊猛地點頭,但他們倆的意見在暫時不被人重視,王昊其實還好,就是有時膽子太小了,做事縮頭縮尾的,也許是跟小時候的經歷有關。人家都說是越嚇越大,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