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我們滅火,方庸那邊已經出現了少許火光,另一邊也能聽到炑十墓跟殭屍打鬥的聲音,這時候耳朵是靠不住的。
我讓匕首沾上血,瞬間就把眼前的視野照亮了,剛一照亮,就見一張醜陋的面孔,尖尖的虎牙從皴裂的嘴唇長了出來,微合的嘴巴口水止不住的流,隔著大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腐爛的屍臭味。
他湊過嘴就要來咬我,我連忙把匕首往他嘴裡刺去,他偏過頭,卻伸出手來往我身上就砍下去,我只能往後退。
他的手又僵又硬,指甲長得如清朝宮廷裡的公主王爺一樣,指甲雖長,卻也似鐵打的般,手臂雖軟,卻像銀鞭般,要被打上一下,估計的穿腸破肚。
他步步逼近,速度又快,手從左邊橫過來,頭又往右邊咬,我只能一邊躲著他的頭,一面將匕首往他嘴巴里捅。
他有點懼怕匕首上的火焰,忽然跳上牆壁,從上面猛得撲下來,我一個不慎,差點跌倒,還來不及站穩,他就已經從地上跳起來把我撲進水裡。
水中盡是鮮血,口裡也都是鮮血,肚子裡也被迫喝了幾口帶血的水,我能感到他抓著我的肩膀,把我按在水底。
他力大如牛,我在水中又不得呼吸,憋著一口氣,努力掙扎著卻動彈不得,匕首在水中還在燃燒著,我趁勢往上一劃,他立馬就跳開了。
我從水裡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咳個不停,還沒等我緩過氣來,對方又攻了過來。他像要擰下我的頭般,兩隻手衝向我的脖子,整個人跳了過來。
我趕緊又躺進水裡,因此撿了一條命。現在我懂得為何這些道士會死了,因為這三個殭屍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殭屍,它們甚至有意識,有策略,有謀劃,知道咬不了我的脖子,擰下來也是一樣的。
該死,我爬著從水裡離開,他卻又抓住我的腳,我心道,死了。果然他一抓住我的腳,就把我扔了出去。
我的身體狠狠的撞在石牆上,撞的頭冒金星,他卻不放開我,抓著我的腳就像人抓住一隻雞般,把我甩過來甩過去的,似乎又轉了個策略,要把我摔死。
我只覺得頭不是頭,腳不是腳,全身上下似乎沒有一個部件是屬於我的了。往後我真切的明白了一個道理,永遠不要背對著你的敵人。
口腔鼻腔眼睛耳朵似乎都流出血來,更何況身體的其他部分,匕首從我手裡掉下,掉進水裡只發出一點小聲音,遠遠比不上將人的身體撞上石頭髮出的砰砰砰聲。
我指望不了方庸他們來救我,他們倆的狀況肯定比我好不了多少,炑十墓還可以,方庸就不行。哪怕他們有心,卻無力也無能力可以來救我。
我的身體火辣辣的,分不出是血還是痛,他終於玩累了,把我遠遠的摔開了。此時我的意識已經消失了一半,力氣卻全部消失了,我半躺在水裡,看見不遠處的匕首掉落的地方發出微弱的火光,一具屍體順著水流卡在哪裡。
火光中,那個人像還活著般,我看到他痛苦的表情,絕望的眸子睜得老大,剩下的一隻手捂著自己被撕開的肚子,肚子裡的肝腸斷了一半,缺了一邊。
就算他出了這個地方,也救不活了。我想,殭屍都愛吃活的,死了不新鮮,他們不要。那我也會這樣嗎?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了,眼看著那髒兮兮的東西向我慢慢的走來。
他的臉似乎比一開始看到的更加骯髒了,頭髮上還纏繞著小腸肉碎,興許是那個人的,我也要像他一樣,活生生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這麼噁心的東西吃掉嗎?
一股憤怒淬不及防的抓住我的心,一種不甘像鉤子一般從我身體裡穿過,殭屍離我越來越近,終於他停下來,抓著我的頭,把我提到面前。
在他把利齒靠近我脖子時,我快速的張開嘴巴,狠狠的就往他脖子咬下去!
這一咬,非但沒有給他造成一點不適,反而把我自己的牙齒蹦的生疼,他的利齒穿破我的面板,彷彿小針穿過衣服般,刺進我的肉裡。
被人吸血的感覺很奇妙,又痛,又麻,又有點舒服,也許是失血過多我變得有點飄飄然了。
然而殭屍咬了我後,才吸進一口血,就猛的把我推開,自己衝我又吼又叫了,嘶啞地似乎要把嗓子扯裂。
我不由得一笑,知道術士的血的厲害了吧,讓你喝我的血,看不毒死你才怪!我這麼想著,殭屍卻不停止嘶叫,沒過一秒中,忽然他的肚子燃燒了起來。
熊熊大火快速的席捲了他整個胸膛,火焰從他嘶叫的嘴裡噴發出來,像沉睡的火山突然爆發一般,連帶著把他的身體一起燒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