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抖三抖,全都掉了下來。
緊接著我跟著上了去,王昊殿後,樓梯還是很結實的,雖然每走一步都能聽到擠壓木板發出的“呀呀”聲,感到木板在顫抖。
我們儘量不踩中間地,靠著扶手慢慢往上走,樓梯是筆直直上,沒有轉彎口的,盡頭黑乎乎的,好像蒙著一片烏雲般。
快到盡頭時,方庸彷彿被定住般,猛地倒抽了一口氣。
下方的我給他嚇了一跳,心一沉,想到該不會又碰上什麼髒東西了吧!
我用手指捅了捅他的後背,問道:“前面有什麼?”
心急的王昊在下邊不斷的把頭探過來張望,但前方都給方庸堵住了,基本看不清前面有什麼,隱約間似乎看到一些白色的東西。
一塊塊小白物件,也許是泡沫,也許是石膏,也許是我們看錯了,只有在前面的方庸才知道是什麼!
“沒什麼!”方庸吞了吞口水,將面前的東西移開,騰出個位置走了上去。
我內心忐忑不安,還是硬著頭皮走了上去,一走向前,我也像方庸一樣,整個人定住了,倒抽了一口冷氣。
眼前白花花的一條條斷了的胳膊橫躺在地平面上,一眼望去,比比皆是,雪白得如同冬雪般的手臂,是流盡鮮血的皮肉下蒼白的顯示。一條條腫得跟大腿一樣,像蓮藕般吸引人的目光。
我走到方庸站的旁邊,看著王昊一愣一愣的走上來。
“唉……”他嘆了口氣,半天不言語。
“要從這上面踏過去嗎?”我問,看這些鼓起來的胳膊,我感覺到一陣陣噁心。
方庸蹲下身體,將腳邊的胳膊翻來覆去擺弄一番,仔細檢查過後,他抬起頭對著我搖搖頭道:“不行!這些胳膊裡都是水,像灌了水的豬腸一樣,走上去一定會爆的!”
王昊又退回到樓梯裡,地面鋪滿的人手,無立身之地,他站在樓梯口退縮地說:“要不我們先下去吧……”
下面雖然有眼睛,但是沒有這些森慘慘的人手,白花花的肥碩手臂連著腫得不能再腫的手指,指甲像得了白血病一樣,透明得幾乎看不見。
我們於是又原路返回。
方庸心裡放不下這滿地的人手,臨下樓梯的時候,又拿了一條跟著走下來。
我們回到桌子旁邊,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他把手臂放到桌子上,靠著燭光研究。
手是連肩砍下的,切口很完美,只有特別熟練的儈子手才能做到,切口處的肌肉組織都爛了,表面像糊了一層黃油一樣,黏糊糊的。手腫得厲害,白得幾乎透明,透過面板可以看到下面清晰的毛細血管跟肌肉組織。
我跟王昊正在討論如何才能把這些斷臂在不破壞他們表皮的情況下,快速的移到一邊,以便使我們能到達祭臺面前。
斷臂比想像中的脆弱,表皮又漲得跟氣球一樣,王昊下來後心稍微定了,便有些後悔剛才的膽怯,不過是一些斷手而已,剛才完全可以清掃出一條道路來的!
但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下來是明智的選擇,在我們還不能確定這些是不是隻是斷手這麼簡單的情況下,冒然行動,要是一不小心弄破了它的皮,待會被困在其中,只有死路一條!
有了下面兩層的經驗後,我再也不信事務的表面現象了,鬼知道這些東西里面有什麼!
事實證明我們想法是對的!正當我跟他吵得臉紅耳赤的時候,方庸忽然打斷我們的話,說道:“你們看。”
他一臉嚴肅,皺著眉頭抿著嘴,使我跟王昊不得不停止吵架,而向他靠近。
說真的,我跟王昊都有點反感他的研究,因此對他叫我們看的東西也只是草草的望上一眼,就發問他發現什麼了。
但他卻很認真的指著手臂中間,手肘處叫我們看清楚點。我們這才認真的低下頭去看。
這傢伙隱藏得很好,幾乎是偽裝的高手,我們是在方庸的指導下才發現它的存在。只見在手臂的血管旁邊,多出了一條青色的血管,如果心不細的話,還真的難以發覺,因為這條青色的“血管”跟別的血管一樣,從頭串到尾。
它不是血管,身上層層的褶皺清晰可見,儼然是一條青色的長蟲。
“這是什麼東西?”我倆異口同聲地問。
方庸眉頭直皺,眼睛也充滿困惑,他猶豫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說:“我看像蚯蚓……”
“蚯蚓?這東西?”王昊忍俊不禁地說:“真是城市的娃沒看過農村的豬……蚯蚓是青色的嗎?這分明是條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