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心裡詛咒這些難看又陰邪的東西。腦袋亂哄哄的避著隨時從四面八方襲擊過來的黑蟬,卻忘記迴避地平面上的它們的屍體。
直到腳底傳過來一陣疼痛,抬起腳一看,才發現自己腳底板已經黑了。毒正慢慢的從腳底蔓延到腳面,低頭一看像穿了黑襪子一樣。
一注意到腳底沾了毒,身體就感覺涼涼的,好像全身的器官一時間一起壞了一樣。我深感不妙,跑到方庸身邊,說道:“我腳弄到了,這樣下去不行,數量太多了,遲早我們都得死在岸上的。”
方庸身體一僵,快速地看了一眼我的腳,咬咬牙說道:“我有辦法。”
這個辦法他已經像了很久了,方法很簡單,讓木甲金乙兩人中其中一人揹我們過去,池水都是毒,踩進入跟碰到他們沒什麼區別。他們兩人一人做驢子,一人當誘餌,我們自己多閃避,應該能趟過這潭渾水。
我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並且願意當領頭羊。方庸不肯,說什麼也得他先去,王昊隨後,我最後。
王昊竟然也沒意見。
最先過去的人最危險,群蟬現在正處於極度憤怒狀態,下去一個人就得給他們團團圍住,不出一秒就見不得人了。
但我拗不過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木甲把方庸背過去。方庸在他背上將兩把刀旋得跟風扇一樣,木甲僅用一隻手就將他托住,空出一隻手來幫他趕蟬。
我等了接近五分鐘才聽到鐵鏈哐當地聲音,這期間,岸上的黑蟬又多了,我們只能忙著躲,悔恨當初為什麼要把鞋子扔掉。
老爸給的武器在小動物面前根本沒用,尤其是在會飛的動物面前,試問用一根牙籤去戳一隻在飛的蚊子,怎麼戳得到呢!
在鐵鏈發出聲音不久後木甲就回來了,他又背起王昊再一次走上剛才的道路。
金乙受不了跑上岸來,順便也將困著他的群蟬也帶上岸,他乾脆躺地面上翻滾,看著就像一條大肥黑蟲在蠕動一樣。
木甲很快又回來了,他看著我有點困擾,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我很想問他那兩個人怎麼樣了,還來不及開口,就被他抱了起來。我嚇了一跳,難道他剛才是在想要揹我還是抱我這個問題嗎?
與其說我是被他抱著,不如說我是給夾住了,他彎著腰把我纏在中間,困在他的身軀裡的我好像一顆雞蛋一樣,霎那間我有種錯覺,感覺他比雨傘還要寬。
水面上一片黑暗,原本鮮紅的人頭此時早沉入水底,沒沉沒的,也一個個黑得像染了墨汁一樣。
木甲跑得很快,經常聽到他一腳踩爛人頭骨的聲音,雖然是從水底發出來的,聽到這聲音的我仍感到一陣悚戾。
很快他就護送我上去一層,我有些驚訝,他竟然沒有跟上來,不過他沒上來也對,下面還有金乙在等他呢。
方庸跟王昊坐在一邊,只見方庸脫了上衣,手臂上,背上沾了不少黑色的汙垢,那是入侵身體的毒。
王昊正用他的小刀幫他劃開肌肉,讓毒血流出來,一邊掬起水沖掉那些黑血。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是站在水裡的,這裡空氣很好,水流很慢,儘管光線不好,水底卻清晰可見。
“你要是能動就自己先弄一下。”王昊抬起頭對我說。
我雙腳泡在水裡,竟然不覺得疼,聽他這麼一說,才忙拿出老爸的匕首,將腳底劃開。匕首很鋒利,我只是輕輕一劃,就劃出一大口子。
也許是毒的原因,我也未感到痛,只覺得水冰涼涼的,泡著特別舒服。弄完整個人坐在水底,感覺暈乎乎的,不知是毒入侵了還是失血過多。
方庸從我手裡接過利刃,轉身為王昊去毒,我突然覺得這兩人雖然老是看不起對方,但感情卻是真的好。
不知怎麼的,我竟然升起一股失落,心頭空蕩蕩的。可恨自己不是生作男兒身,否則就能跟他們更好的融合在一起了。
王昊身上也是一片黑一片黃的,不過因為身材矮小,中毒的地方沒有方庸的多。
方庸看起來很累,我們在水裡坐了一會,好不容易才把毒清理掉了。人卻像脫了水一樣,又累又渴,時不時感到一陣冰冷,好像感冒過後的人,全身無力。
我們只能相互攙扶著走,三個人一塊還走得搖搖換換的,腿又泡在水裡,走得十分吃力,又冷又溼,感覺比死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