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走進旁邊的小房間裡,當門剛關上時,屋子裡又一次吵了起來,大長老哼了一聲,說:“這群小屁孩又在吵架了。”
這是一件書屋,不管是書架、桌子、地上、角落裡都堆滿了卷宗、長軸、書籍及各種各樣記載文字的東西,大長老踩著地上的紙走到桌子後的椅子上坐下,大大的舒緩了一口氣。
我們倆一言不發地站著,屋子外面吵得火熱,許多罵人的話從外面不斷的傳進來,我跟炑十墓對視一眼,認定還是安靜的再站一會。
突然,大長老的手杖又向地錘一下,聲音卻出奇的都消失了,他驟然間坐直,把書桌上的東西統統推掉,肉眼可見的灰塵從他面前散到我們這邊來,像蝴蝶效應一樣,掉地上的書又引起飛揚的塵埃,煙塵一波高過一波,把我們倆嗆得咳嗽不已。
大長老卻安然無事,他像個老頑童一樣頑皮地咯咯笑了,不等我們停止咳嗽,他笑眯眯地盯著我們說:“不會結界?”
“是的。”炑十墓答道。
“那可吃虧咯。”他笑道,扯過一張紙,拿起毛筆一揮而就,一張地圖就已形成。他把地圖往前一推,說:“拿去吧。”
炑十墓走上前,畢恭畢敬的接過來,又細細瞧了一遍,便折起來放好,對大長老鞠躬道:“多謝了。”
“去吧,別讓結晶落在邪人手裡。”他說。說著他又用手杖錘了一下地面,突然四周的空氣快速的飄動,一層淡藍色的結界慢慢的散開了,書房外的爭吵又再一次傳了進來。
“走吧。”炑十墓經過我時對我說。
大長老還坐在椅子上,兩眼笑眯眯地看著我們,我回頭看他,驚奇地發現他竟對我寵溺地笑了,像極了我爺爺,我不由得停下腳,轉過身對他深深的鞠了個躬,再小跑追上炑十墓。
我們回到會議廳找孫寅笠,沒見到孫寅笠,卻見兩個強壯的獸人在打架,他們結實的胳膊架在一起,頭頂著頭,頭髮交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老人們也飛揚跋扈,火藥的味道四處蔓延。
我們的出現讓他們的火焰冷了下來,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望著我們,獸人中的一個慢慢的恢復人形,那人正是孫寅笠。
我跟炑十墓挺著胸膛傲然的走了過去,炑十墓對孫寅笠說:“帶我們出去吧,還有,把東西還給我們!”
他的嘴皮破了,眼角也青了一大塊,他瞪著他的對手,卻對我們說:“跟我走。”
沒人阻攔我們,勝利者用喜悅而興奮的目光目送我們,失敗者卻憤怒地瞪著我們,彷彿冰火兩道視線,我們快速的離開了。
雙胞胎還在外面候著,我們走出拱形門,穿過大廳走到門口,又從另一人手裡把我們的東西一件不漏的要了回來。
我們往回走,炑十墓心情很好,腳步很輕,他甚至笑道:“我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被人叫成娃娃。”
我噗呲地笑了,不過仔細一想,我似乎也是第一次被人叫成娃娃,大人們小時候都會給孩子起小名,並以小名喚之,卻很少叫孩子娃娃的。
“長老們年紀大了,你們在他們面前跟嬰兒沒什麼兩樣。”孫寅笠說。
“是嗎。”炑十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抬頭看著天,灰濛濛的天雪還是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