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還在酣睡,夜晚已經降臨,星星填滿溝壑的裂痕,抬頭滿天繁星,彷彿一條細長的星流,相交輝映,光輝燦爛。
點點星光掉到落地上,地面閃爍充滿希翼。王昊還在熟睡,蠟燭已燃了一半,燭液流滿一地,白得泛黃。
我坐在洞口,兩條腿不停的晃著,看著黑漆漆的對岸,沒一會蚩古拿著溫水過來,在我旁邊坐下,他問道:“你不去睡一會嗎?”
我從他手裡接過說,笑了笑說:“現在那裡睡得著啊。”
“感受得到他們在那嗎?”他問。
我點點頭,路線雖然錯綜複雜,但還是能明顯的感到他的位置,可惜在山裡,要找他們,只能再進到裡面去。
“我可以去……”
“不行。”我打斷他的話,說:“你得留在這裡,你走了我不安心。”對付鬼我並不在意,我怕的是人,若是他們拿著槍對著我們,我便特別需要蚩古的幫忙。
他沉默地循著我的視線往前看,過了好久才問:“你打算就這麼一直等下去嗎?”
“我不知道,有可能會先到那裡去。”我說,想了下,又繼續說道:“但是我也感覺的他們離我們越來越近了,也許沒過多久,他們就會到我們面前。”
“嗯。”他輕輕的點了下頭。
“金,就是那條大魚,你知道的,它等了幾千年。”我望了望他,說:“我可不會等幾千年。”
“嗯。”
“他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到呢?”今晚的星空真的美,美得讓人忘記溝壑兩旁的黑暗。
昨夜跟蚩古聊到很晚,睡著時他依舊坐在我旁邊,然而醒來時卻只剩我一個人,我嚇得從睡袋裡鑽出來,左右顧盼,王昊也不見了,耀眼的光線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好不容易等眼睛適應了光亮,我匆匆忙忙的爬出洞口,小溪成了分界線,我們這邊陽光充足,植物豐富,河的另一邊卻依舊黑黝黝的。
小溪旁有我熟悉的兩個人,王昊脫了上衣,正在用水洗乾淨身體,蚩古站在他旁邊,不知跟他說些什麼。
我從洞口爬下去,慢慢走到他們身邊,稍微靠近便聽見王昊的聲音。
他一邊冷得哆嗦一邊問:“所以你是想去找啊庸嗎?”
“嗯,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她很擔心。”蚩古說。
“但是你根本不知道他在那裡。”王昊又說道:“我倒是覺得她說的有理,只要我們在這裡等著,遲早啊庸會順著結繩找過來的。”
“從那以後已經五天了,若不是發生意外的話,以啊庸的個性,早就來了。”蚩古把聲音壓得很低。
“你是說他們發生意外了嗎?”王昊轉過頭盯著他,正好看見我,他吃了一驚,大叫了一聲:“啊!”
蚩古轉過頭,也吃了一驚,他皺了皺眉頭,問:“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剛走過來的。”我說,他的話讓我忐忑不已,我走到小溪邊,蹲下來洗把臉,又喝了點溪水。
溪水又冷又甜,瞬間就能把人從昏睡的狀態下喚醒,來到這裡我終於明白蚩古的話,的確,靠近溪邊,就能隱約的感受到來自對岸的力量。
黑暗的力量在空氣中如塵埃般散播,整天小溪的對面都能感到力量的波動,如此明顯的波動,即使是人都能感覺到,更何況沒有身體的蚩古。
“你說,是怎麼回事?”我抬起頭看他,扯出一抹無所謂的微笑,我想讓他放心,然後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
“只是我的猜測而已。”蚩古說。
“你猜測什麼了?”我站起來,但卻沒看他,為了讓他放心,我盯著王昊手裡的毛巾,做出一副我也好想用毛巾擦身體的表情。
王昊被我盯得不好意思,把毛巾在水裡洗了洗,又擰乾後遞給我,我便接過手。
蚩古繼續說:“糧食,食物都在我們這裡,在洞裡行走,會耗費大量的體力,在裡面也找不到吃的,他們有可能餓得走不到了,也有可能遇到其他危險。”
我的心臟砰砰直跳,我壓低聲音,儘量想使聲音聽起來平靜,回答卻很艱難,我說:“的確是這樣。”
“人在有水可以喝的情況下至少可以活七天。”王昊說:“我看我們還是再等等。”
“不!”
我被自己尖銳的叫聲嚇了一跳,同時也嚇著了他們,王昊瞪大眼睛看著我,他滿臉的抗拒與疑惑,在我尖叫過後,他粗聲粗氣地說:“難道你想往回走?”
“不,她不能往回走。”蚩古說,他看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