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古點點頭表示明白,說:“我雖然不懂被大部隊遺棄的滋味,但我知道你們倆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我跟王昊異口同聲地問。
他陰森森的笑了笑,說:“大部隊被遺棄的人都會想如何跟對方匯合,你們也是這樣想的。”
我們倆又點點頭。
他繼續說:“但你們不知道還怎麼才能找到他們。”
“我知道。”我說。“我跟小庸有結繩,就是類似某種定位聯絡,你懂吧?”
蚩古點點頭,我記得自己似乎之前有跟他說過一次,於是滿心期待地看著他,他卻將手伸長,把遺落在前方的蠟燭撿起來,湊近王昊手中的蠟燭點燃後遞給我。
我接過蠟燭,不懂他這麼做的含義,依舊看著他,蚩古被我盯得不自在,只能開口問:“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你不說點什麼嗎?”我呆呆地問他,我們仨人中,就他資質最老,經驗最豐富了,難道他不打算發表點意見嗎?我扭頭看了看王昊,從他眼裡看到與我同樣的想法。
蚩古怔住了,左右一看,又瞧瞧我們,眼珠子閃躲逃避著不看我們,在我跟王昊兩人熾熱的目光下,他終於冷漠地問:“我該說些什麼呢?”
“拜託,什麼都行啊!”王昊叫道:“說說你對現在這種情形的看法,還有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才好!”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以你們面對事情的處理方式,這時候應該是要去尋找他們。”他慢慢的說。
“說是這樣說啦,可現在路都改了。”我嘟囔著小聲說:“找也找不到啊,所以才讓他們不要亂跑的,非要去看什麼穿山甲,乖乖呆在原地不就行了。”
“你是在抱怨嗎?”蚩古問。
“沒有。”我說:“我是發牢騷。”
“哦,牢騷。”他點點頭,如虛心的學生一樣。
我們離開了這個洞,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又在另一個洞裡蹲下度過一夜。醒來也不知時間,就渾渾噩噩的往前走,我能感到一絲微弱的氣息,是來自方庸的,便努力的向他們靠近。然而我們之間似乎隔了一條銀河,怎麼也沒法靠近。
溫度一日比一日低,也許山外又降溫了,夏天沒到之前,溫度總是起伏不定,而山裡的溫度普遍比山外要低,空氣也很差,我們已經很久沒見到太陽了,手電筒也不敢多用,只能不斷的點蠟燭,燭火總讓人覺得不舒服,它永遠都是青瀝瀝的,似乎附近有許多鬼魂徘徊一樣。
我跟王昊走在蚩古後面,我已不想跟王昊說話了,王昊也不怎麼願意開口,我倆便一直望著蚩古的身體,像小雞跟著母雞一樣。
到了第三天,我們發現自己開始在走下坡路,地勢明顯的往下傾斜,雖然洞還是一樣的多,但沿途遇到的大洞更多了。過不久,我們聽到嘩啦啦的流水聲,聲音很低,不響卻很清晰。
我跟王昊不由得為之一振,兩個人加快腳步,在穿過一個大山洞後,我們來到一條巨大的溝壑前面,洞口在溝壑半壁上,蚩古飄了出去,我跟王昊差點掉下去。
蚩古又轉回來將我們抓住,我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他便慢慢的往下降,很快我們來到地面。
陽光從溝壑上的縫隙射了進來,抬頭便能看到湛藍的天空,距離我們卻有十萬八千里遠,土地溼答答的,兩邊的壑壁也十分溼潤,地上還長著些雜草,一棵古老的勁松盤亙在壑頂,樹早已枯死,只留下破敗的身軀,恐怕從天上飛來一隻鳥停靠在上面,都能令其碎成粉末。
天空離我們如此遙遠,如同站在沙灘上尋找海天之間的相交線般,我由不得感慨的鬆了一口氣,迴音卻從四面八方穿來。
“到那邊去。”蚩古碰了碰我,指著壑壁離地面一米高處的一個凹洞,那兒看起來很乾燥,適合休息。
我們到洞裡坐下,他又拿過水壺到溪邊裝水,小溪就在溝壑中間,距離壑壁不到五米的平灘上慢慢的往前流。
“其實我們兩個人也挺厲害的。”王昊看著我說。
我轉過頭看著他,他又笑了下,繼續說道:“至少我們離開了山洞。”說著他又眼巴巴的望著蚩古,貪婪的眼神宛如恨不得印在蚩古身上一樣。
我卻感覺距離方庸越來越遠了,心裡有說不出的擔憂與憂傷,我擔憂的是他們的食物都在我們身上,而今已過三天了,沒準他們已經餓得飢腸轆轆,渴得嗓子沙啞,甚至都沒力氣走路了。
“我覺得我們還是得回去找他們。”我對他說。
王昊嫌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