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們相處久了,反倒感到寂寞。”蚩古坦然的說,他望著結界外行走的人,輕輕的搖了下頭。“終有一天你們會死,我的生活又會迴歸平靜。”
“這話聽起來像你修成佛了一樣。”我笑著說。
他也笑了,卻很冷漠。
“實際上,我是想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醒,我想早點出去找她。”我說出了心裡話,在這裡等待太愚蠢也太浪費時間了。
“他們至少要睡八個小時。”蚩古說。
八個小時,我沉思一想,八個小時我沒準就已經找到她了。我站了起來,同蚩古商量道:“蚩古,我想出去找她,你看著他們,等他們醒過來我們再匯合,可以嗎?”
蚩古想了會,說:“這裡沒什麼危險,要不我去找她,你留在這裡?”
“不,我要自己去找她。”我堅定地說:“你留在這裡。”
這是我跟閒閒之間的恩怨,得我自己解決。
蚩古沒再說什麼,我抱頭衝出結界,出了結界滿身火,我趕緊在地上滾動,把身上的火撲滅,站起來跟蚩古道別,卻看到他輕蔑的眼神。
這個地方的陰氣並不重,方庸臨睡前還跟我說過,這個地方比鬼域中部舒服多了,我走出來時也感到很輕鬆,在鬼域裡的時候,那裡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在吸引人墮落,我沒法與這股力量抗衡,因此思想也變得黑暗不少。
在這裡我能稍微找回自己,我看著在旁邊行走的人,大部份都是近現代人,我想找近代人,便得找一個穿著軍裝或是長袍馬褂的人。
我快步的朝一個人跑去,那人看著有點面熟,那人長得高高瘦瘦的一副窮酸秀才的模樣,還留著一條長辮子,就是這條辮子讓我把他當做自己的目標,我想越是古代的人,對藍色眼睛的印象便會越深。
我走了過去,站在他背後,小聲說:“你好……”
那人嚇了一跳,快速的轉過身,他看起來頹廢不堪,像整日泡在酒中的酒鬼一樣,我覺得他看著很是眼熟,卻想不起是誰。
他彷彿認識我一樣,眼睛瞪得老大,驚訝得合攏不上嘴巴,震驚過後,他又疑惑的皺起眉頭,往後一跳,上下的打量我。
“你好。”我被看得很不自在,只能尷尬地笑了笑,我說:“你在這裡呆很久了嗎?我能否向你打聽個問題?”
“你你你是人還是鬼?”他慌慌張張地問。
我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怎麼看我都不像個人吧,我盯著他看,越發覺得這個人眼熟,好像曾經在那裡見過。
“我們認識嗎?”我困惑地問。
“認識,算是認識吧。”他用更加疑惑的目光打量我,過了好久,突然嘆了一口氣,惋惜地說:“沒想到你竟然走到這種地步。”
“哈哈。”我尷尬的笑了笑,實在想不起他是誰,我只能用笑容掩飾困窘。
“你是怎麼死的?死了多久了?怎麼到這個地方來了?不去投胎嗎?”他一連串問了我好幾個問題,突然走過來搭住我的肩膀,像兄弟一樣親密的拉著我往前走。
“我們要去那?”我問。我並不是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他的問題太多,我一時難以一一答覆。
“哈哈!一聽你說這話我就知道你剛死不久,對吧!”他自信地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更加疑惑了。
“在這裡長期逗留的人,絕不會問這種話,因為我們都知道,鬼域永無止境,像陽間一樣沒有盡頭。”他笑著說。“我們都喜歡走走散散步,讓自己感覺自己像是活著一樣。”
他說過的時候,我聞到一股濃濃的酒臭味,而他全身上下無一不處散發這個味道,酒臭味讓我噁心,我稍稍拉開跟他的距離。
我還在不停的想,他是誰,妖魔鬼怪我雖然認識不少,但嗜酒如命的古代人,我努力的回憶,一個也想不起來。
“你是怎麼死的?”他開口就問,他喝醉了,說起話醉醺醺的,走起路東倒西歪的,難得一下正經,正經也不過三秒。
我有些後悔,覺得自己挑錯人了,我不應該來找他的,我在心裡嘆了口氣,說:“被人打死的,你呢?”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尖銳地說,忽然轉過臉盯著我的眼睛,渾濁的眼神裡一片空白,過了會他認真地說:“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了?”
“哈~”我尷尬地笑了笑,難為情地說:“一時想不起來了。”
“哈哈。”他倒是不在意,反而說道:“忘了好,忘了好,貴人才會多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