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報恩,千年不變,我們可是很執著的。”她看向遠方,似嘆般撥出一口氣。
“你應該報恩的物件早已經去世了吧。”我笑了下說。
“轉世對我們來講也是一樣的。”她目光炯炯地盯著我。
“但我也不是救你的那個人啊。”這股恩情我可承受不起,包括他們祖先遇到的那名長得與我一樣的少女,終究也不是我。
“我當時就是看到你!”她生氣的強調道:“我肯定沒看錯的!就是你!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認出來了!”
“我知道,但那人他就不是我啊!”我也強調道。
她沮喪地望著樓梯,說:“我也不懂為何,我那時見到的是你,可眨眼又變成了別人,他們都不信我,連你的這樣說!”
那我還能怎麼說,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我轉念一想,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了,乾脆就做個善良的人,說點善意的謊言哄哄她好了。
我說:“沒準你看到的真是我,就是我最近發現,血液裡隱藏著前人的力量,有時他們也會霸佔我的身體,當然現在不會了,也許當初救的那個人,正是你祖先遇見過的那名少女,剛好她的力量覆蓋住了當時的術者,所以你就看到她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她轉過頭,神采奕奕地看著我,繼續說:“我聽說你們家族都被詛咒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很無奈地點點頭。
我看著川流不息的燈火,細細回味她所講的故事,那是幾千年前的故事了,當時我們還沒搬到中原來呢,等我們來到中原,世界的格局已經改變了,我們在中國只生活了幾百年的時間。
卷宗裡的記載,最早也只到千年前一個控血獨自到中原來的隻字片語的記載而已,往前是一片空白,往後卻亂成一團。那時的事實已無法追究了,我想那少女也是隻身一人來到中原,死後靈魂又重回故土,而後她的子孫或者她的族人,再每一次黑暗籠罩大地的時候,都會繼承她的遺志,從西方趕來,參與戰爭。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為什麼卷宗裡會忽然出現一個控血者,而且一點記載都沒有,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為什麼當時籬頁能看到與我長得一樣術士,若是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控血者一定也是不斷的跟體內的力量鬥爭,才能活那麼久。
我們走過那麼多地方,從廣州的榕林到海南的神島,又去了雲嶺的密林,青藏的雪山,回到老家,又來到了興安嶺,一切都是沿著他們所掩藏的神物的路線走的,從時間的新近到古老,我們一直在時間的長河中倒退,退回到最後,又會是什麼呢?
未來不可想,天機不可窺,生死有命,此時我只能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卻對接下來的行途一無所知。
“你在想什麼?”籬頁問。
我回過神,仔細的看著她,在我面前是一個活了近千年的狐狸精,甚至在階梯之下,是一群上萬年一直存在的妖精,我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害怕,果然人與萬物是能共存的。
“沒什麼。”我笑著說,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對她說:“對了,結晶,在興安嶺找到的結晶,被他們搶走了。”
她愣了下,說:“哦,這件事我早知道了。”
“對哦,那天你也在場。”我說。“你知道他們去那了嗎?”
“我沒追去,不過跟你在同一間屋子裡的人追上了他們,還在森林裡用火槍撕打,把樹木都打傷了。”她氣呼呼地說。
我忍不住笑了,她看重的是興安嶺的樹木啊,不愧是狐狸,若是人,說的話可就截然不同了。
“我會把結晶都找回來的。”我說:“你說他們會用結晶承接亞當……源頭的黑暗力量,轉接在神物身上是嗎?”
“嗯,本來這件事只有十殿閻王能做到,不知他們用了什麼方法,竟然也能做到跟十殿閻王一樣的事情。”她說。“總之不能讓他們擁有結晶就對了,你會把結晶都找回來嗎?”
“儘量吧。”我說,我不敢肯定沒有把握的事,原本答應老家那老頭的事,時間一久就被我忘記了,人一膨脹,就容易忘記很多事情,最容易忘記的就是諾言。
“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我順勢問道。
她連連搖了三四個頭,說:“我可不能走,狐族的人本來就少,我們還要管理整座森林,你們來到把森林弄得一團糟,我不能給他們再增加負擔了。”
我露出窘迫的笑容,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道:“也是,哈哈。”說著趕緊轉移話題,“我們別老在這裡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