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安靜,沒人接他的話往下說,盧克心事重重的,就算他一直板著臉也掩蓋不住了,錢洪磊倒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方庸的話基本沒有幾個人真正聽進腦裡。
過了一會,王昊突然對我說:“啊一,我們換個位置吧。”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他應該瞭解我必須坐在這裡,將蚩古跟盧克隔開。
“沒什麼,沒什麼。”他笑了笑說。
奇奇怪怪,一個比一個奇怪。當夜兩點多,凹槽處驟然傳來一聲啪嗒的聲音,方庸立刻從被窩裡爬了起來,用鐵鉗拔了拔槽中的火碳,又敲了敲磚。
正在守夜的王昊跟錢洪磊圍了過去,王昊問:“怎麼樣?通了嗎?”
“通了,不過得再等一會,等它冷卻。”他說:“點蠟燭,拿水來,得把火滅了。”
忙活了一陣,又過了一會,他們開始拆轉頭,我便從被窩裡爬起來,把被子收拾好,這時他們已經把凹槽裡的磚搬了不少上來了。
方庸跟王昊伸手往裡掏,一直到手臂達不到的地方,他才站起身,跳進凹槽中,不斷的把腳下的磚拿起來,將磚遞給王昊。
我看著他的人一點一點的變矮,生怕磚一掏完他就要掉下去,便問他說:“小侄子,底下距離有多高?你小心點別掉下去啊,摔斷了腿我們可救不了你。”
他抬頭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也不回答我,就繼續掏他的磚,很明顯他在生我的氣,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最近幾天我明明都沒怎麼跟他說過話,唉,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的。
“四眼,把手電筒給我!”方庸說。
王昊趕緊把手電筒遞給他,他用力跳躍幾下,忽然間聽到啪嗒的聲音,轉頭快速的往下掉,而他也給帶了下去。
“小侄子,你沒事吧!”我朝著洞口著急地喊,早就跟他說要小心了!還不聽我的,現在好了。
盧克快速地走過來,說:“我下去看看。”說著他便抓著凹槽槽壁,慢慢的跳下去。
他還未抵達地面,方庸的聲音就從下面傳來,他喊道:“下來吧!”
盧克刷的一聲就跳了下去,緊接著我們一個個也跟著下去了,下面離洞口不遠,出來洞口一米便能碰到地,一到達地面我就發現我們站在一個樓梯口。
這是一條向下的樓梯,沒有往上,入口便是凹槽處,地上還有幾塊掉下來的磚塊,方庸拿著手電筒站在下面往上照。
我一摸四周,哇塞,都結冰了,四面的牆壁結了一層薄薄的堅固的冰,觸碰到時冰冷刺骨,冰上似乎長了刺般。
“走吧。”方庸說。他把手電筒關了,接過王昊遞給他的蠟燭,慢慢的往下走。
這裡只有一條路,雖然是臺階,卻砌得又寬又大,徐徐向下,坡度緩和,很快我們就把樓梯走完了,樓梯下是一片空地,空地再往前是一條河流,河流散發著淡淡的藍光,河上有一條木橋,木橋大約有一米寬,十米長。
未曾到達空地,我們便看到那藍色的光芒了,此外還有鱗片摩擦和蛇吐紅信子的聲音,我們幾個心知肚明河裡是什麼東西,但盧克跟錢洪磊還沒遇見這些蛇。
他們倆個十分驚訝,錢洪磊快步走到河堤邊,身體微傾又立馬縮了回來,他轉過頭對我們說:“下面好多藍色的小蛇。”
“是什麼蛇?”盧克問道。
“不知道,沒看過。”他說,又往河裡望上一眼,然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錢洪磊又看著那條凌空高架的木橋,木橋年久失修,中間木板欠缺,兩邊的護手糜爛,他走到橋邊,用力搖動碰橋一下,木橋便劇烈地搖動起來,與此同時,地下的蛇也更加歡騰了。
“這橋不牢固啊。”他走回來說:“下面那些傢伙還等著吃我們呢,一旦掉下去就成為它們的盤中餐了。”
“你放心,這種高度,你掉下去已經死了。”方庸說,他也走到河邊,看了看下面密密麻麻的藍色小蛇。
我也走過去,藍蛇擁擠成群,一條條扭絞在一起,若非是交配季節,很難看到這麼多的蛇,而底下的整一條頭尾不曾見的巨大河流,就被它們填滿了,此等景觀,讓人望而生畏。
此時上面的那條河,也許也是這種景象,我記得方庸說過,這種蛇習慣在黃昏六點到凌晨六點活動,現在正是它們活動的時間。
盧克也走了過來,當他看到藍蛇組成的河流時,臉色發白,他問:“沒有別的路嗎?”
方庸瞟了他一眼,說:“你能看到別的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