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允許下,我們被禁足不能出家,直到第三天的夜裡,那時正好是晚上十一點,我們在客廳裡打紙牌,還沒有下去睡覺。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陣利索的腳步聲,還有人鬼鬼祟祟的說話聲,腳步聲從我們家的房子經過,又向前走去,我們正好奇著,門外就跑進來一個人,是我們的發小方鶴。
方鶴跑進來就對我們幾個說:“你們怎麼還坐著,快出來大典禮要開始了。”
我們一聽就興奮了,興奮中帶著瑞瑞不安,相互看了一眼,就毫不猶豫的跟著他出去。
街道上都是人,並且都是我們鎮上的男丁,小到剛出生由男人抱著的孩子,老到上了百歲的我們鎮的元老級人物,大家相互扶持著往前走,走在最前面的幾個人手裡拿著火把,大家就跟著幾個火把的光芒往前走。
我們融入人流中,方鶴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隨著隊伍往前走,不斷的有新的人加入到其中來,我們只顧著低著頭,跟著大部隊馬不停蹄的走。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典禮,心裡既忐忑又不安,就小聲地問緊湊在我身邊的方庸道:“小侄子,你看過大典禮嗎?”
“沒有。”方庸低聲說:“我也是第一次看見。”
這時王昊被後面的人擠了上來,把我也擠到前面去,就聽到他對方庸說:“你們這是什麼大典禮啊,連燈都不點,烏漆抹黑人擠人都踩死人了。”
“你閉嘴,別亂說話!”方庸怒道。
王昊只好悻悻然的閉上嘴,早知道這裡可都是方家的人,要是被他們聽見王昊說的話,不幸惹起糾紛來就不好了。
我們埋頭不斷往前走,直到走到祠堂前的大操場裡,操場早就站滿了人,抬頭什麼也看不見。
祠堂位於我們鎮的最裡端,毗鄰幾座大山,祠堂前是一片廣闊的空地,能容納好幾千人,聽說他們以前開大會的時候都是在這裡開的。
祠堂前的空地從來都不修剪,但這片空地卻從來都不長草,以前我不懂事,還以為他們給這片地施加了魔法,現在我明白了,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魔法,這片地之所以不長草,是因為這片地的陰氣太重了。
雙腳站在地上,還能感覺到從地裡深處傳來的陰冷。
人群不再往前移動了,我們呆在黑漆漆的人群中,聞到各種各樣的味道,煙味跟肥皂混雜在一起的味道最重,時不時的也能看到人群中一閃一閃的紅光,好像夜裡的星星一般。
我們四個人儘量站在一起,人雖然多,但大家都很有秩序的找個地方站著,誰也不挨著誰,誰也不擠著誰,晚來的,站在最後面的人也沒有要擠向前的傾向。
透過前面豎起的火把,我們看到一個大十字架,十字架下堆滿木頭,五個拿著火把的人站在木頭下面,圍著木頭站一圈,見此狀我的心不由得一緊,該不會要燒死人吧?
“該不會要燒死人吧?”周潔小聲地問。
忽然心聲被人說了出來,我愣了下,就聽到方庸說:“應該不會吧。”
他的口氣一點也不肯定,聽起來更像在說好像是要燒死人一樣。
我忽然想起書中關於中世紀時燒死女巫的場景,還有古代對於妖言惑眾的女人實行的酷刑,手心頻頻的冒出汗了,心想該不會真的要燒死人吧。
關鍵是不知燒死的這個人是誰?是否是我們認識的。我發現自己的腳居然不受控制的抖起來,一陣一陣的好像觸電了一樣。
慢慢的我的背也都溼了,我沒敢告訴別人,也不敢開口,生怕說話顫抖的聲音洩露了我心裡的秘密。
我們在空地裡站了接近十分鐘,就從前方傳來發號施令的聲音,這個聲音我們都很熟悉,是我們鎮書記的聲音,我從小聽他的聲音聽到大,許多廣播都是他念的。
他的聲音很洪亮,即使我們站在最後面也聽得一清二楚,他先是大聲的咳嗽了一聲,接著說:“帶上來,綁上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就有幾個人從人群裡推著另一個人站上木材堆上,那人也不反抗,而那幾個推人者輕易的就把他綁在木樁上,他頭戴著黑罩,我看不出他是誰。
等綁人者做完這一切,書記又開口了,他說:“這廝禍害一方,違反族規,在外為非作歹,幹盡喪盡天良,慘絕人寰之事,依據族法,當以火刑殺之。”說著他示意仍舊站在木頭上的人將罩著他的黑布扯下。
頓時間我們四個都倒抽了一口冷氣,王昊低聲喃喃道:“怎麼回事?”他向我們尋找答案,睜大眼睛看著我們,可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