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飛魄散,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才慢慢回神,才發現自己全身是汗,掌心溼津津的,手滑得不行。
“我們回去吧。”我說,我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向前走一步竟搖搖晃晃的步伐不穩,連忙伸手抓住旁邊的人,正好抓住方庸。
“你沒事吧?”方庸扶住我問。
“沒有。”我說,我確實沒事,只是看完大典禮,我心裡像疊了塊大石頭一樣,悶得透不過氣來。連丘死得太突然了,真的是太突然了,我本想引他到鎮上來,然後可以盤問他關於他所做的一切,但我從來沒想到他居然會死在這裡。
既然他族裡判了他死刑,那豈不是說明族裡的人已經查清楚他在外所做的一切了?一想到這一點,我就恨不得趕緊回到家去。
我精神一振,拉著方庸說:“小侄子,我們趕緊回去吧,我有話要問爺爺跟爸。”
“好。”方庸斬釘截鐵的地說。
我們幾個有匆匆的走回去,此時街道兩空,大家都已回家睡覺,道路冷冷清清,只有兩排陰兵迎風而站,莊嚴肅穆像舉行葬禮一般。
我們走得快,沒一會就回到家,家裡沒點燈,大家都已經熟睡,我們只能壓制自己內心的想法,等待明天才能去問他們。
沒想到隔天一早二爺爺就讓孔樓大哥在外面等我們,我們還沒來得及看見爺爺的臉,就被催促著趕緊上車,到山上修行。
二爺爺早已在山上等我們了,清晨的露水打溼了他黑色的鞋子,不知他站了多久了,看見我們幾個,他也不說話,慢慢的轉身往小石路走。
一個月前山上的樹葉就落光了,地上鋪著一層黃色的枯葉,像一層被子裹住了大地。而今大地一片雪白,禿禿的樹杈像光頭老兒,站在微風中孤孤零零,看著甚是可憐。
我幾個趕緊跟了上去,走了大約一里路左右,我就趕到他身邊問:“二爺,我爺爺為什麼要我們去參加大典禮?”
二爺笑了下,反問我道:“你覺得還能為什麼?”
“我要知道我就不會問你了。”我笑著說,奇怪的是,在修行期間跟二爺相處下來,我們倆非但沒有反目成仇,反而感情更深了,二爺爺依舊是討厭女孩子,但我卻能感覺得出他並不怎麼討厭我。
“你真不知道?”他問,他從不抬頭看路,只是低著頭慢慢的看著臺階往前走,偶爾抬頭看看旁邊的林子,沒有聽到我回答他,他又問方庸說:“阿庸你覺得呢?”
“我也不知道。”方庸笑道,方庸一向對二爺爺很尊重,跟他說話也溫順得像綿陽一樣。
二爺爺停了很久才開口說:“還不是為了你們。”
“為我們?”我跟方庸異口同聲地問。
“能參加大典禮的都是什麼人,你爺爺是為了告訴族人,你們幾個被認可了,尤其是你。”他瞄了我一眼,“你現在也是族人承認的術士了。”
我笑了下,我倒真的成了術士了,還真是神奇。從二爺爺說話的口氣可以聽出他今天心情不錯,趁這個機會,我趕緊把困擾了我一整夜的問題問他說:“二爺,你認識昨天那個被火燒死的人嗎?”
“不認識。”二爺爺想都沒想就回到。
“我認識他。”我說,我豁出去了,連丘已經盤踞在我腦裡已經很久了,我巴不得找個人說說,那怕是吐吐苦水也行。“您知道他為什麼要被燒死嗎?”
“你問我原因,族裡處死人的原因無非就只有兩個,要麼罪大惡極,要麼洩露了族裡的機密。”二爺爺說,他雙手背完,緩慢的抬腿,沒抬一步都像腿上綁著沙布袋一樣。
“那他是犯了那個法?”我問,並伸手扶他。
“依我看他兩個都有。”他沒有推開我,算是預設我了,又說道:“我跟你們一樣,也是剛下山去的,聽昨夜的人講,昨天燒死的那人身上陰氣極重,身上藏有幾千個冤魂,對於自己的手下也毫不留情,用完就扔,基於此可以判斷他是罪大惡極的人。”
我對這個判決不以為然,我族不都是些幹盡喪盡天良之事的人嗎?這樣退五十笑一百,不覺得羞恥嗎?
方庸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嫌棄地對我說:“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對不對,二爺說連丘是罪大惡極的人,他就是罪大惡極的人,他的無情,他的草芥人命你也是有目共睹的,難道你還想為他辯護?”
“我沒這個想法。”我說。
二爺爺又說話了,我們立刻就閉嘴,他說:“除此之外,他還洩露了我族的機密,這件事跟你有關。”他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