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舊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沉睡中,意識雖然清醒了,眼睛卻又幹又澀,衣服已溼了,我發覺身體發燙,腦袋暈暈的,好像發燒一樣,不僅在心裡咒罵這場所謂的修行,根本就不是修行,而是折磨。
當太陽昇得老高時,陽光帶來一點熱量,給我凍得發紫的手指帶來一點兒溫度,我們熬過了黎明前最冷的一段時間,這點溫度就像沙漠中的綠洲般。
我懷疑他們都睡著了,從昨晚到現在他們竟然連動也沒有動過,途中我有些尿急,也不敢起身去上廁所,不知他們是否也是一樣,但憋到現在,是無論如何也憋不下去了。
我偷偷的用餘光瞄坐在我旁邊的王昊,試探地問:“小昊,你睡著了嗎?”
“別跟我說話。”王昊咬著牙齒,像忍耐著極大痛苦地說:“我要上廁所。”
“我也想去。”我如此說道,人有三急,尿急可是一件大事:“你問我小侄子,我們可以去上廁所嗎?”
我這麼說時忽然想起一件事,這荒郊野嶺的,只有這麼一間房子,好像沒有廁所,想到著我心一縮,又問道:“這裡有廁所嗎?”
“應該沒有吧。”周潔這時弱弱地說,看來她也憋尿憋得難受。
可方庸一直沒有回答我們,他真像大師一般,進入了忘我的境界。我讓王昊碰一下他,王昊照做了,他還是沒有什麼表示。
王昊不斷的摸他的手,又捏又碰的直到他受不了了,才慢慢地開口道:“要上廁所就去,跟我說做什麼?”
“這裡有廁所嗎?”我問。
他終於睜開眼睛,眨了幾下,宛如剛睡醒的人一樣,他說:“沒有……料理完記得挖個坑埋起來。”
我跟周潔的臉一下就紅了,真心埋怨來到了這個該死的地方,連個廁所都沒有。雖然我們當初在野外的時候也沒有廁所,但那是形勢所逼,無可奈何。我們心裡滿怨氣,可是內急不等人。
我站起身,卻因為坐太久了腿麻而整個人往後倒,正好壓在王昊身上,王昊又順勢倒壓在方庸身上,一時間走廊上怨聲沖天,亂成一團,王昊被我一壓,頓時慌了,推開我就往林子裡跑。
方庸本來嚴肅地板著臉,這時也忍俊不禁,可我也忍不住了,爬起來往林子跑去,站起來腿還是麻的,我跑的一瘸一拐,方庸在後面笑個不停,彷彿找到某種惡趣味的樂子一樣。
我們回來後齊心協力的揍了他一頓,又回到屋子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二爺爺一直坐在爐火旁,若不是他的手拿著鐵鉗在攪動木炭木灰,我們真的會以為他去世了。
換了一身衣服還是覺得很不舒服,我跟方庸說了,他卻跟我說下午就好了。我一知半解,想了會還是想不明白個所以然,然而不需要等到下午,吃過飯不久我就懂了。
剛吃完早飯,我們就被叫到山裡砍木頭,由於一座小柴屋只有一把斧頭,我們只能往後去別人家裡拿,借了三把斧頭。
山裡的枯木不少,才一夜冷凍,樹木就枯萎了不少,等來年春天又會長起來,而我們要趁著秋冬之際把木頭砍一些下來用。
那把斧頭有十幾斤重,完全不算是輕巧便易,也不想人家專門用來砍木頭的,與其說把它當做利刃,還不如拿一塊石頭砍樹來的快。
二爺爺讓我們今晚下山之前,砍下一捆柴帶回去,我發覺用這種斧頭,對著樹砍一個月都沒法砍完一捆,我用強壯有力的胳膊掄起斧頭,卻要使出二十分的力氣,再往下砍,刀口卻不深,這些雙刃斧的鋒口非常鈍,就算用手在鋒口用力的磨一下都不會出血。
我們四個人中,方庸力氣最大,砍得最用力,但是砍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見他把一根粗糙的樹幹砍下來。我跟周潔站在旁邊看著,周潔一邊搖頭一邊對我說:“唉,何必費這個勁呢,我告訴你,這麼一條樹幹,我用手都能折斷,你說我們幹嘛非要用這種斧頭砍啊,這不是活受罪嗎!”
“是活受罪,不過用手也掰不斷。”我說,那樹幹也不細,跟樹軀連合在一起,如果用手掰,想必也得費一番力氣。
周潔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隨後說道:“你這人真沒意思。”
我愣了下,我說了什麼嗎?好像我並沒有說什麼啊。不過山中雖涼,但我們用斧頭砍沒幾十下,就大汗淋漓,手軟腳軟了,早上那麼一點早飯早就消耗完了。
“阿庸,你說我們做這種事有什麼好處?”王昊百思不得其解,他汗如雨下,就把斧頭放在地上,而自己就坐在斧頭柄上。
“鍛鍊身體,鍛鍊體力,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