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恐懼也越來越濃。如果說,之前一夕於我,只不過是另個世界的人,雖然息息相關,但並不具備實質上的意義的話,那麼這一剎那,我彷彿就變成了她,她的每個感受、每個想法,都鮮明的滲透到我骨肉中來。
那是一種絕望,摻雜著自殘毀滅的快感!
她以死亡來報復所有人,她所愛的,她所恨的,以及她的下一世——我。
陳非發覺到我的異樣,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道:“你怎麼了,小溪?”
我自噩夢般的幻覺中驚醒,急聲道:“先生……不要去了!不要去了好不好?我們不進九殿,不見一夕了!我們回去吧,回原城,回茶寮,或者,去找十二季,他那麼神奇,他肯定能幫我們找到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小溪?”
“我不要見一夕了!我不要見她,不要見她!”我轉身就往回跑,拉開來時的房門,卻見門的那邊已經不再是剛才那個陰暗潮溼的房間。
房內色澤粉紅,對門擺放著一隻梳妝檯,臺前有兩人,一人坐著,一人站著。站著的那人正在為坐著的那人梳頭。
坐著的人黑衣如發,梳頭的人白衫賽雪。
陳非神情頓變,連忙把我往身後拉,聲音也變得格外凝重起來:“不二,是你!”
梳頭的白衣人轉過身,朗聲道:“還有我。”
陳非的臉色更加難看,握著我的手也緊了幾分。
“老朋友見面,不需要那麼見外吧?請坐。”坐著的黑衣人也轉過身來,巧笑嫣然。
這是兩個性別顛倒的人。坐著的分明是個男人,卻比女子還要柔媚;站著的那個是女人,卻有著男兒的英挺之氣。與之前所有的人不同的,他們眼中帶著明顯的邪氣與惡意,一看便知絕非善類。
陳非冷冷道:“說一不二,你們是怎麼從是非塔裡逃脫的?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兩人對視一眼,齊聲笑了起來。白衣女子說一道:“很容易啊,殺光了塔裡所有的人,就自然能出來了。”
不二道:“是非塔,顧名思義,是非難斷是非難分,但如果人全死光了,也就自然沒有什麼是非了。”
說一手上不閒,繼續為不二梳髮,邊梳邊道:“至於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那還要多謝你呢。”
“我?”
不二悠然道:“如果不是你,魔宮怎會重金聘請我們前來?”
陳非皺起了眉,一字一字道:“你是說?”
“嘖嘖嘖,看來你真的是在俗世待久了,人也變笨了,若是從前的簡聆溪,怎麼可能到現在還猜不出是怎麼回事?”說一雖然在嘆氣,但眉稍眼角都是得意之色,“你中計了,簡聆溪。”
“你為什麼不想想為何一路走來所遇到的都是故人?你以為那些只是巧合?”
陳非沉聲道:“但凡每個闖殿之人,所遇者皆為舊時故人。這正是魔宮的神奇所在,難道不是嗎?”
不二悠悠道:“對別人,或者是。但你,簡聆溪,不同。”
我突然出聲道:“所以我們不闖了,我們回去吧,先生!”說著拉了陳非的手想離開。一道金光閃過,我只覺頭上有異樣,伸手去摸,原本披散的長髮竟不知何時又束了回去,而束髮的東西,冰涼滑膩。
說一微笑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否則我不保證我的蛇寶寶會不會咬你。”
什麼?蛇?!
我頓時縮手,站住不敢動彈。
陳非伸手一拂,一條金絲小蛇頓時掉到地上,蜷縮成一團。
真的是蛇!我嚇的說不出話來,說一冷哼一聲道:“你敢毀我寶蛇,看招!”寒光掠起,如銀網般朝陳非飛來。
室內除了那梳妝檯外別無它物,陳非只能再度脫下長袍去抵暗器。誰料說一眼睛一亮,唇角泛起甜笑,我見到那個笑容,心中暗叫不好。
一針飛來,掠起強風一道,陳非的長袍才迎上去,就突然著了火,瞬間燒成灰燼。原來那針裡別有乾坤,目的不在射人而在毀衣!
“你還有衣服可脫嗎?”她吃吃的笑。
陳非身上只剩下一件月白單衣,我素知以他的性格是決不肯裸身示人的,說一肯定也知道他這個弱點,因而笑得更歡暢。
誰知陳非站了一會,卻淡淡的道:“當然有。”雙手一扯,把身上最後一件衣服也脫了下來。
我不禁下意識的閉起眼睛,耳中聽得說一尖叫道:“你……”
叫聲中一陣彈響,睜眼看去,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