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奄奄一息,而且胸前還深插著利劍,不拔出來的話,仍是死路一條。
但是一拔劍,白水來的血就會如同噴泉一般湧出,然後死得更快一點,這是她多年來戰鬥的經驗,幾乎是無法抹除的記憶,所以她的心,又如鉛石般沉了下去。
現在的白水來命懸一線,是生、是死,全掌握在了她的手中。
青木年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彌補錯失的機會,白水來若死了,她也不會活下去,所以她必須十分小心,不能衝動行事。
她靜靜坐著仔細地想,努力從破碎的記憶裡,搜尋著對救助白水來有用的事,可惜記憶如同一團亂麻,回想這種事情令她十分難受。
但她仍拼命地想,即使把腦袋想爆,她都要找出一個辦法來。
忽地,她如電光火石般地憶起,小時候看到父親救助一位受箭傷的戰士,這件事在大腦裡十分模糊,但她隱隱約約的憶起了一部分││她父親用冰塊敷在那戰士的傷口四周,然後才拔箭療傷。
雖然前後詳細的情節她已經記不起來,但可以確定的是,當時父親緩止流血的辦法,顯然是用冰!
而冰雪在河那邊多的是,她不再想了,不管方法是否正確,總得去嘗試一下。
因為白水來的生命時間,已經如沙漏般點點滴滴地流逝著,她馬上站了起來,向河邊跑去。
雪崩落下的積雪,大多落到了深不見底的河中,激盪而起的河水,將河的邊沿衝散得零零星星、碎裂成塊,倒是河面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冰雪。
青木年本想撈起靠近河邊的雪塊,或許因為她太心急,慌忙中沒有留意腳下的冰碎,跑到河邊時一個打滑,便再次掉到了河裡去。
這條乳白色的河非常古怪,與岸相交的地方並不是淺灘,河的邊沿之地也如懸崖般筆直向下。
青木年一滑到河裡,便毫無止境地往下沉,但不到數尺,巨大的浮力又將她飛快地託回河面上。
在這慌亂之間,青木年嗆了好幾口河水,只覺得水的味道酸酸甜甜、古怪異常。
青木年顧不得想這些奇事,游回岸邊後,抱起一塊雪,便向著白水來跑去。
她將雪塊拍散後,均勻地敷在白水來胸上的傷口四周,靜待白水來的血液變冷就馬上拔劍。
就在這閒暇等待的時候,她猛地驚覺後背的傷痛竟已消失,剛才忙碌之間尚無感應,現在細心感覺,發現全身的痛楚都杳無蹤跡。
這使得她驚訝無比,站起來揮舞了一下手腳,活動自如,並無疼痛之感,再伸手撫摸了一下後背,非常清晰地感覺到,那許許多多被碎冰打出的傷口仍在,只是表面有一層滑滑膩膩的古怪東西。
她將那些‘東西’摸到手掌中,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那是淡白色的漿液,猶如濃稠半乾的牛乳一般。
這時,她摸抓過的傷口又火辣辣地刺痛起來,隱隱感覺有血絲冒出,這樣一來她明白了,這種牛乳般的漿液,擁有著和止痛、止血膏藥一般的功效,這個發現使她驚喜萬分。
她被雪暴砸傷後到現在,來來去去只有兩個地方,唯一有可能讓背部黏上這“牛乳漿液”的地方,就是那條乳白色的河,因為她曾經墜入河中。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青木年三、兩下抹去了背後的白漿,當傷口發出陣痛時便跳入河內。
當她再一次從水裡爬上來,靜靜地呆站了一會兒後,真切地感覺到背痛已然消失,這個發現使她欣喜若狂。
她怎也想不到,這條古怪的河流,擁有如此神奇的止痛本領,現在她明白,為何這河水是乳白之色,必定是因為水中充滿了這種牛乳漿液所致。
有了這發現,她立即行動,飛奔過去抱起了白水來,將他慢慢地泡進了河水之中。
青木年將白水來的後腦靠在岸邊,自己則跪下用雙膝把他的腦袋夾緊,吸過了一口大氣後,她雙手緊握著日煌炫輝劍的劍柄,緩緩地往下抽出。
她把全部的精神與力量,都傾注在拔劍的過程中,不敢快也不敢慢,她知道稍有失誤或意外,白水來就會馬上暴斃。
當日煌炫輝劍修長的劍身,被盡數抽出後,青木年感到幾近虛脫,大滴的冷汗從額上流淌而下,連下唇都因緊張過度而咬出了血絲。
日煌炫輝劍離開後,白水來胸前的傷口噴湧出了一道血箭,將米白色的河水染成了淡紅之色,其慘狀使青木年不禁又淚如雨下。
她恨,恨自己墮入魔掌後為何不自殺,又被魔鬼所用而害人,以致這位救過自己千百次的神之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