髯愛護妻子已經是出了名的。
這樣一個人,如果妻子死了,想是會瘋了的。
愛一個人會發瘋,所以,會用瘋子的方式來拯救她。
徘徊院門前,林寒肆機觀察,不時會有豪華的車馬停於院前,卻沒人能夠入院。
不一會兒,掛著醫箱的大夫從院中走出,一路上連連搖頭,”孽啊!”
林寒推斷,這應該就是鳩髯妻子染病的時候。鳩髯心急,謝絕客訪。
捏緊鈴鐺,林寒疾步追去,”先生留步。'
林寒並不知道銀鈴之意,要她暴露眾人面前,就是要她問出屍鐲所在。
大夫轉身,林寒追問,”這鳩家之人怎麼了?”
大夫打量扎著雙馬尾的林海,覺得眼生,”不知姑娘是哪家人?”
”小女子是將軍府的丫鬟,特來此地為將軍妻求香料。可是,鳩家最近一直房門緊閉,也不見客。。。。。。”
大夫感嘆,”姑娘來的不巧,鳩髯之妻丘夫人生病了,鳩髯實在沒心思制香。”
”那,丘夫人可有大礙。”
”這病倒是不打緊,要命的是,自此丘夫人都不得再聞香料。這種病很複雜,是長年浸泡於香氣中所中的毒。”大夫看了眼鳩髯的院子,”一個是制香高手,一個是香料世家,自此再不能聞香,將是世間最慘之事。”
”丘夫人的病症體現在哪裡?”
”全身腫痛,四肢乏力,內熱盜汗。”
林寒點點頭,再問,”你可為丘夫人開了藥?”
”藥倒是有,多是排除體內溼氣的。這長年積累病症,我這醫術,可治不好。”大夫搖搖頭,轉身離開。
林寒跑去鳩家門前,拍了拍。
一小童跑來,還沒等林寒開口,直接回絕道:“老爺不見客。。。。。。”
推著小童要關閉的木門,林寒笑道:“我是大夫,能治你家夫人的病。”
“你真是大夫。”打量林寒奇怪的裝扮,小童蹙眉。
“那當然,我不用進去就能聞出你家夫人的病症,是一種‘熱毒’。”林寒胡謅一句。
小童再問,“熱毒為何?”
“熱毒病發後就會全身腫痛,四肢乏力,內熱盜汗。”
“真準。”小童低聲一句,後又看向林寒,“你等等。”他關了門,跑入院中。
知道他是要去請示鳩髯的意見,林寒在門外等待。
不一會兒,小童疾步而來,“老爺請。。。。。。”他有些猶豫,顯然不知該怎麼稱呼一身邋遢、髮型奇怪的‘大夫’林寒。
“叫我‘先生’就好。”
小童一拜,“先生請。”
林寒隨他一同入內,裡面種了許多夾竹桃,花色絢麗、豐潤飽滿。夾竹桃含有毒性,鳩髯精通香料,應該懂得這些。然而,妻子病重,他院中為何還要種這樣多的夾竹桃。
繞過正廳,林寒被直接帶到丘夫人的臥室。四周瀰漫著燒竹筍的味道,壓過了院子裡混合的花香。想是鳩髯聽了大夫提醒,不再讓丘夫人聞香氣。
這樣做,又和院中種植夾竹桃的寓意相悖,林寒有些摸不到頭腦。
“鳩老爺。”林寒不太懂得這裡的禮儀,對著迎面而來的男子淺淺一拜。
“先生請起。”看來這個三十多歲的灰布衫男人就是鳩髯。他並無精緻的面色,一張臉唯一特別的是他連在一起的眉毛。
林寒走進臥室,裡面倒算精緻華麗,傢俱多用竹製成,夏日倒有涼爽之意。
“聽我那徒弟說,先生有醫治夫人的方法。”鳩髯直奔主題,聽音,他很在意丘夫人的病。
“我要先見見夫人才行。”林寒看向放下簾子的一張床,裡面是個消瘦的影子。
“不瞞先生,我那夫人被病症折磨,如今已經憔悴不堪,恐面色有些慎人。”
病中的人面色枯黃很正常,到了嚇人的地步時,多是已經死了。這是林寒唯一想到會嚇人的地方。
鳩髯,造出屍鐲的始作俑者,會不會,她的夫人已經死去,他依然留著她的屍體,等待那個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神醫’。
“我有妙手回春之術,要見夫人才行。”
鳩髯猶豫,見林寒堅持,總算點頭,“先生請。”
…
魯國都城,曲阜,距離鯤阜不足十里。
尋南墨身著藏藍深衣步入士大夫毒夫矣府邸。
奢華庭院,書香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