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
【223】
尹正回來了。
過去的一年裡,他幾乎一直週轉於邊疆操練士兵,此次返回首都,帶著訓練出十一支強化特種部隊在實戰演習中全勝的傲人成績,軍部上層特別授予“兵王教官”稱號,晉升少將並加封三個戰士功勳,這在本國軍部晉升制度上是史無前例的。
這兩年,他在軍部混得風生水起,即便是招搖過世的作風乃至狂妄獨斷的性情,都成了國家元首們能夠縱容的事。而他又非獨善其身,張揚的同時卻也十分注意人際關係的培養,這便為他的步步高昇排除了隱患和障礙。
正逢十月入秋,尹少將闊氣地開著世界上最昂貴的跑車布加迪威龍二世,身後是四輛特種部隊武裝戰車護駕,如此浩浩蕩蕩地挺進首府漓宮的大門,沒有一個侍衛敢攔截他。
車子停在寬闊的庭院中,尹少將肩披黑色軍風衣,圓筒軍帽斜斜地扣在腦袋上,露出硬朗尖利的下顎線條,嘴角邊叼著一支黑色的香菸,步伐堅毅氣派地進入白色的建築物內,長筒軍靴踩在大理石地上聲聲震響。
所有人的眼掃過他的肩章以及風衣左胸位置兩排閃亮亮的勳章,無不屏住呼吸昂首挺胸,讓自己變成一根堅固筆直的石柱,紋絲不動。
為他引路的人是總統的秘書官劉星,也是他昔日的部下,兩人邊走邊小小地敘舊,尹正暗暗讚歎了一下司徒靜王物盡其用的本事。
他被帶到總統的書房,那裡通常是總統會見熟客的地方,而這個安排也恰好符合了他們即將談論的事。
劉星留在廊中,尹正瀟灑大方地走進去,溫暖的書房裡,司徒靜王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素雅寧靜。
不過,先出聲的不是他,而是見到尹正便從沙發上起身的,那位裹著白大褂的男子。
“少將閣下,您很準時。”男子朝尹正微微點頭示意。
尹正清清嗓子,目光卻向著總統的背影:“不用說客套話,我急著來見總統的目的,就是替司徒空做出這個決定。三個月過去了不見一點起色,我沒耐心繼續等下去。”
他的聲音很冷也很利,咄咄逼人的,在總統面前絕對屬大不敬。他叉開雙腿直挺挺地站在房中央,半邊嘴角上揚,目中無人,卻也正是那樣自信的笑容,使得旁人被他驚人的氣場所震懾,忘記去計較他的狂妄。
白大褂的男子道:“手術的成功率只有十分之一,任何的後果我承擔不起。”男子說話,冷冷的,淡淡的,不像勸也不似推託責任,更不是在建議,只是沒有感情地稱述一件事。
尹正依舊盯著司徒靜王的背影,說:“總統閣下,您在猶豫什麼?別說是十分之一,哪怕只有千分之一,萬分之一,我認為也值得賭一把,總好過他繼續當個廢人。”他的語氣不加修飾,犀利而尖刻。昂一昂頭,帽簷下露出一雙血性的眼,接著說,“如果您需要的是事後有一個人來承擔後果,那麼容我不自量力,毛遂自薦。”
“如果手術失敗,他會徹底成為一個廢人,不會再有復原的可能,能保住的只有命。”司徒靜王低沉地說了一句,近乎是不近人情的。
尹正考慮都不考慮,說:“如果他真的廢了,我就一槍斃了他,他這個人,怎麼能以一個廢物活在這世上。至於之後,您可以以謀殺罪判處我死刑。”
“你這是興口而談,還是深思熟慮?”
“哼,我這人雖然有很多野心,但對別人的霸業沒多大興趣。您就當我是深思熟慮吧。”
尹正咧開嘴角,咬著菸蒂的潔白牙齒泛出冷冷的光澤,使他冷笑起來別有風味的邪氣。
司徒靜王沒有轉過身來,還是面對著落地窗外的庭院景緻,還是背對著尹正身姿素靜,聲音清冷而平穩:“尹少將,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希望你以後都不會忘記,從今天開始,司徒空是你唯一效命的物件。”
一直以來,司徒靜王都是個捉摸不透的人,外表永遠是平靜淡漠,手段從來都辛辣狠毒,感情悄然而逝,幾乎察覺不到他這個人在乎什麼,不在乎什麼。
今時今日,尹正面對這個男人,並沒有完全領會他的意思,不過他這個人向來不會去過於認真地糾結這種方面。
說穿了,他是辦大事的人,小細節方面總有點馬虎。
“老頭子,難怪人人說你老奸巨猾。”尹正用兩根手指夾住帽簷小幅度地挪了挪位置,臉上掛著不拘小節的笑容,“將來如果司徒空要我殺了你,別怪我呀。”
“哼,敢這樣稱呼我的,只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