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機會,您肯定也猜到了,唯醫生只是串了口供而已吧?”
連相柳用力地擰住眉頭,刀子一樣的目光平直地望著天花板,一言不發。
“‘藍色妖姬’這種玫瑰花的顏色不正讓人覺得很有犯罪的氣息嗎?司徒空把藥劑混合在香味中,啊,也許還有附上的名片裡,總之烏鴉能接觸到的任何東西,他都不會放過吧。”
“小妖——”連相柳咬住牙齒,輕微地發出兩個字音,閃公爵替他接下去,“是啊,司徒空在演唱會上送了小烏鴉一束大大的藍色玫瑰,可憐的小烏鴉那時候就已經中了MG的毒了。只是好像這種MG藥劑的潛伏期更長久一點吧,所以才一直沒有發作。司徒空好像還請了私家偵探查過烏鴉的底子,不知道是為了確認身份還是作為藥效產生的參考,不經不同人的體質對藥效也有影響,又或者,他可能當時就感覺到了總統要他‘死’,於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
“他假扮司徒宮,應該是為了逼我出手,還有趕走蘇婭。司徒靜王本來只是打算警告他,現在看來……讓烏鴉誤會我,也可能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連相柳閉上了眼睛,他的腦中在這一刻不斷反覆重放著洛基軍港的畫面,倒在他懷裡的少年滿眼都是期盼與失望的矛盾情緒,他很害怕,如果不就此和他斷絕關係,也許司徒空會對這個少年做出更難以想象的可怕事情。
他很希望鴉被注射了MG這件事只是一個騙局而已,但是皇乙軒給他的答案讓他滅絕了最後一絲希望。烏鴉的藥性發作了,和洛之行的反應不同,並非是嗜血殺戮,而是……!
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在一起,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裡,刺痛得感覺讓他的思維比平常更敏捷清晰。
他恨!恨司徒家的人!他們沒一個是有良心的東西!
“司徒空想要小妖幹什麼?!”他抑制了內心的湧動,也一貫讓它只在內心深處的冰雪中悄悄翻湧,他的臉上始終是毫無血色也沒有生氣的冰冷。
閃公爵清脆的聲音又響起了:“我猜,肯定和某項機械工程以及他那偉大的構想有關吧,不然他去挖那個十幾年前失蹤的工程設計師幹什麼呢?而且,JESEN小姐在離沃舉辦《紅蓮十二月》的首次發售,其中似乎是隱藏了錄製某些資料的CD,混在發售的曲碟中交給某人了吧,也就是說,司徒空在離沃還有人……”
閃公爵的聲音輕了下去,細細尋思片刻後,嬌笑了一聲。
“不過您放心啦,烏鴉的事我不會不管,那小傢伙畢竟為我辦事好多年了。”閃公爵輕輕微笑著,以他自己瘦小的身軀來發出這樣的感嘆,有點詭異。
他俏皮地翹了翹唇角,繼續說:“我已經讓潘小組準備去營救了。帶回來之後,再看看下一步怎麼走吧。以司徒空現在的狀況,還能到處給我們製造麻煩,他真是很了不得啊。不過,也就至此而已吧。”
閃公爵歪側著腦袋,帶了一點單純的目光,卻又邪邪地對連相柳說:“司徒空一旦和他老子翻臉,父子倆勢必鬧得腥風血雨,呵呵……”清脆笑了兩聲,閃公爵很愉快地繼續,“為了徹底毀掉司徒家族,也只有辛苦相柳大人繼續忍耐了。”
連相柳滿腦子都是鴉和皇乙軒親吻的照片,他的眉頭不由輕輕纏著,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我知道……我會忍。”像說著某種一生一世的誓言,他非常用力地咬著字音。
洛基軍港的一切他不想再回想,自始至終他都提醒自己明確目標,他是一枚為了摧毀司徒家族而存在的毒瘤,深陷在黑暗的世界裡,和閃公爵的組織有著密不可分的契約關係,從他十六歲自昏睡中再度醒來,他這被阻斷的命運就依然在延續下去。想著自己對司徒家族的滿腔仇恨,他不惜一切,為了摧毀那個家族,而同時也將自己的一切摧毀掉。
他在司徒靜王面前扮演著忠犬,又彷彿是聽從了恩師的旨意,扮演著司徒空的勁敵,做好一塊磨刀石,而他實際上真正的身份是和閃公爵的組織有關的,讓司徒父子決裂,自相殘殺才是他所演繹的真正角色。
滿手染了鮮血,滿身都是罪惡,這樣的他,沒有資格擁有愛。
唯一不該發生的,就是昏睡的那段日子,他的靈魂去到了遙遠的地方,作為另一個身份而愛上了“凰”,嚐盡第二段人生同樣讓他絕望到想要自我催滅的滋味,他醒來後,仇恨更深更重了,性格也變得極度冷漠孤僻。卻發現,哪怕是恨,也依然愛著那個人。
只想遠遠看著,遠遠看著就好了,只要感受那一縷光亮在遠遠的地方給予他心靈的慰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