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獨個兒在房中等待克烈。
想到即將可以見到克烈,李妍突然覺得所有的慌憂恐懼都被消弭……高懸一顆帶著隱隱興奮的心,她屏息等待著。
半晌,窗扇被推開一線,隨即克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躍入房中。
李妍衝上前去撲進他懷裡,克烈緊緊地將她抱了個滿懷。
無須言語,溫暖的擁抱正替他們傾訴著纏綿的相思。
李妍將臉貼在克烈的胸膛上,聆聽著他的心跳。在接觸到那坪然鼓動的剎那,她發現自己之前所有的忐忑俱被消弭……一直是這樣,克烈對於她,就是這樣一個存在,而她明白,為了依偎在他臂彎中的甜蜜,自己可以付出一切。
克烈輕啄了下她額前髮際,雙手才戀戀地放開她。
“這兩天你過得好嗎?”
李妍輕輕點了點頭,讓克烈帶著她到桌邊坐下。克烈看著李妍略顯憔悴的臉龐,他知道,她必定也被心中的理性折磨得苦,心疼地,他握緊了她的手。
脈脈眼波交流,李妍看出他眼中的痛悔。
“你後悔了?”
“不,”克烈搖頭,堅決地說:“我只是……責備我自己,不該讓你陷入這樣的困境。”他將李妍拉到自己膝上坐著,雙手環住她的腰,以頰磨蹭著她的。“我一想到你被這件事折磨,我就……就忍不住要怨怪我自己。”
“別這麼說,我一點也不後悔,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後悔。”輕搖螓首,柔柔髮絲在他頸間搔拂,雜以無悔愛語,激盪起一腔濃情。
克烈攬住她纖細腰肢的手驀地一緊,心跳相合間,四唇互觸,愛憐著彼此。
甜蜜的汁液在他們口中竄流,透露心底的渴望子對方知曉。此刻,理智的光斂退造就無月黑夜,在深黝的合黑中,已無法視清一切,只剩散放愛慾甜香的花朵纏膩他們的其餘感官,催促他們放縱。
一如流星竄墜,他們毫無防備地任情感主宰行動,一徑墮落。
一隊約莫十數匹馬組成的馬隊在林間賓士,雜亂的馬蹄亂了平整雪地。
頡密可汗彎弓搭箭,箭矢飛也似的朝前方疾射,一隻野鹿中箭倒地。一眾手下呼嘯而前,將重傷的鹿拖到可汗面前,頡密可汗看也不看,只是瞄準了天空上飛翔的大鷹,一箭又射下一隻。
“父汗的箭術堪稱神箭了!”薩爾達讚歎著,“唉!不知道我何時才能練到跟父汗一樣好的箭術。”語氣中毫不加掩飾的羨慕,讓頡密可汗開懷大笑。
“你有草原上最棒的神箭手赤兀惕作師父,箭術之精早就超過我啦!現在卻來拍你父汗的馬屁。”頡密可汗大笑著說:“怎麼?是不是想要什麼東西,想跟我討賞?”
“父汗如此說,就是疑心兒臣,”薩爾達一臉無辜。“兒臣在父汗身邊,要什麼沒有,何必借諂媚父汗來討賞?兒臣說的是真心話,兒臣只希望自己能有父汗的半分,也好為父汗出力,為父汗的雄心貢獻自己的一分力量。”
“呵呵呵!我跟你說笑話,你也急成這樣。”頡密可汗拿馬鞭指著剛才射到的獵物:“這樣吧!那些賞了你。”
薩爾達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謝父汗賞賜!”
“起來起來,”頡密可汗臉上的微笑慢慢隱去,“呵呵……雄心壯志,你知道我的雄心壯志是什麼嗎?”他拿著馬鞭指著眼前望不見邊際的土地,朔野強風吹颳著臉頰,陡地吹旺他的雄心。“你看,在地平線更過去的地方,全都是屬於我們回紇人的土地,很大吧?”
“是很大,可是隻是天下的一小角而已。在南邊,還有更廣闊的土地、更豐美的水草,在等待英明之主成為它的主宰。”
“哈哈哈!”頡密可汗仰天大笑,“你的雄心壯志可不比我低啊!”他看著薩爾達,眼裡有著讚賞之意。“你說說,我回紇要佔多少土地才夠?”
“凡是藍天所覆之處,均要為我回紇子民的牧場。”
“說得好!”
聽到父汗的稱讚,薩爾達心中一喜,臉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可在笑容尚未圓滿之前,頡密可汗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笑容僵住。
“你有雄心是很好,但須學學克烈的沉穩和深思熟慮。他說的有道理啊!大唐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現在他們雖然國力衰微,可地廣人多,咱們一個回紇人要打他十個,再加上路途遙遠……”
“我回紇人騎射之術精嫻,即便是一個打他一百個也不怕!”
“呵呵!這就是我說的了,要你多學學克烈用腦筋。征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