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傷或是輕微骨折——將被直接判處“死刑”。
而至少現在,他的情況怎麼也不算是“遭受直接生命威脅”。
《法案》與《補充法案》的規定對於PAWN向來都非常嚴苛。
那麼,只有等待救援了麼?——不是來自另外一艘船,而是來自警察和武裝機構的正式救援——如果足夠及時的話,安分的人質,應該不會受到更多傷害的吧?
但顯然,所有人都知道這種想法也只有在面對普通綁架的時候有效。
秋原的眉皺得更緊了一些,這樣的情況,簡直就好象走進了死迴圈一樣。
然而就在此時,船艙上層忽然傳來了槍聲,所有人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為首的男子按著耳麥猛地站了起來,他環視了一下人群,一把拽起了癱軟的大副,一招手叫來一個屬下:“帶他去開船!”
“什麼?”大副驚叫了起來,“自動航行裝置已經被你們炸掉了啊!”
“廢什麼話!我知道你們有手動緊急航行系統!去開船!轉向南碼頭!”男子厲聲喝道,他的屬下立刻配合的一槍托砸在大副的肚子上,將痛得蜷曲起身體的中年人像拖死狗一樣的扯向了艙門外。
所有人驚慌失措的看著這一幕,男子在大副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後轉回頭,露出了一抹狂熱猙獰的笑容:“你們開始祈禱吧!國家財閥拒絕重修立法案!從現在開始,我們將前往四邊島。恭喜你們,馬上就能看見地獄了!我們的人已經佔領了四邊島的學力提高中心,從現在開始,我們將每小時槍殺一名人質,直到國家財閥屈服為止!”
就像迎合著男子的話音一樣,原本靜止在遠處的船隻陡然振顫了起來,恢復了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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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開玩笑的吧?!”扭曲絕望的驚呼響起,此時,與已然成為恐懼和絕望的地獄的被劫持船隻裝潢如出一轍的另一艘船中的乘客,也陷入了極大的驚慌和混亂之中。
手握保安用電擊槍的乘務員守住了船艙的前後出口,所有視窗全部被厚厚的簾幕遮擋著,十幾個臉色慘白張皇失措的少男少女擠在船艙正中,船內廣播中船長冷硬緊繃的聲音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內容。
“國民自衛軍劫持四邊島及日本列島地區中學生學歷提高委員會東日本分會XS336號船隻事件已進入R3級警戒範圍。四邊島及其周圍海域即時進入警戒狀態,全面封鎖,禁止任何無關船隻靠近。武裝海域巡迴隊將在13分鐘之後到達。本船進入返航狀態,再重複一遍,本船進入返航狀態。請各位配合,如有異舉,我們將動用強制措施!”
日常與非日常之間僅一線之隔,不過幾十分鐘的時間,足以讓這些生活在社會與父母精心維護的溫暖羊水中的未成年人直面最殘酷的情況。
不,實際上,相比他們滯留在另一艘船上的家人朋友,他們的情況已經好太多了。
但是,也正因如此,命運對他們才更加殘酷。
面對被劫持為人質的家人朋友,他們竟然除了逃離之外什麼都做不了——沒錯,船長所做出的,無疑是最最正確理智的決定,但理智與感情的無法相容在此刻看來才更加令人無法忍受。
那是國民自衛軍,即使武裝海域巡迴隊來得再及時,也不能保證那些被劫持的人質能夠毫髮無傷的回來。甚至,從並不太遠的距離傳來的數聲沉悶槍響,就已經足夠讓這些孩子懷疑自己的家人朋友是否還活著了——報紙新聞已經用足夠的例項證明了那群武裝瘋子有多麼殘忍。
幾個在短暫旅程中已經互相熟識了的少女早就抱在一起泣不成聲。看上去一副吊兒郎當差生模樣的少年此時滿臉痛苦與絕望。打扮得非常成熟,甫一出現時就用滿口髒話讓人大搖其頭的不良少女跪在地上不斷祈禱,手心中死死握著十字架鍊墜。她的姿態時如此虔誠而絕望,連那冷硬的金屬將她的手指掐出了血來都毫無所覺。
而就在這樣令人窒息的氣氛中,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著頭,穿著一身整潔規整的名校東京都立顯德中學校制服的黑髮少年忽然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很明顯的牽動了乘務員本就緊張的神經,拿著電擊槍看守前門的男人條件反射的退了一小步,緊繃著聲音叫道:“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你覺得我要幹什麼?!”少年抬起頭,他的五官清秀端正,眉宇間卻充滿了傲氣。面對乘務員的反應,他很是不耐煩的皺了皺眉,緊抿的唇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