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有太多變數,要保留一生那麼難。你我不知能不能真的那麼仁慈,堅持到最後締造互相都喜歡於是相守到一生終結的異數。
常葉行,原來我太過天真,要經歷過才明白上述道理。
“我們性格不合。”最常用來分手的臺詞。
遊未滿固執敏感,常葉行碰上她卻失了正常智商,處理得笨拙。越處理越糟糕。
這樣再下去,死衚衕一條。
“遊未滿,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輕易放棄?我們錯過很多年,不要再錯了。”
“你怎麼知道以前是錯?常少,現在一起也許才是錯。”
遊未滿心裡不是不鬆懈了,但她就是要發洩,以前看他前後異性圍滿,要視而不見,要冷靜淡定;現在她完全可以發洩。
常葉行上前拉她的手,看她。
常葉行的眼,不只會帶笑,也會盛上哀傷。那樣看她,像是看著要得得不到的物品,不甘與失望,憤怒與隱忍。
遊未滿與他相對無言,最後竟落荒而逃,別開了臉。
“對不起。這兩天才想明白,從以前到現在,你忍受太多。”
常葉行這樣說,又走近,抱住她。
他在公司食堂吃飯時回想往事,辦公間隙也想。
自己這麼多年來太多讓遊未滿可以想起來就覺得不安的往事,如今周潔一攪和,自己一個不知仔細,就會觸動遊未滿想相信又不敢的神經。
自作孽,不可活。
但他不能放棄遊未滿。
遊未滿,你也不要放棄我。
遊未滿推開他,推不動。
拿腳踹他,踹不動。
所以,只能咬他。
跑到沙發裡和他大眼對小眼。
常葉行走近,她就縮回沙發裡,像是十分厭惡他。
常葉行只好嘆口氣,開始脫外套。
“你,你幹嘛?”遊未滿大聲起來,緊緊抓住新買的書包,隨時要逃的樣子。
他把外套輕輕放在扶手,湊過來笑著說:“餓不餓?我去做飯。”
…
遊未滿只顧埋頭苦吃。
這陣子她出宿舍就跟做賊一樣,鬼鬼祟祟就怕被常葉行看到。買個飯也健步如飛,速戰速決,根本沒有以前細細看菜細細思考打什麼的閒情。吃飯也心思。
今天吃到這樣正常到美味的飯菜,不由有些激動。
常葉行小心翼翼地問:“學校食堂的飯菜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難吃?”
“有難吃過嗎?” 她瞪他一眼。不知人間疾苦的少爺。食堂飯菜雖不精美,但也不至於難吃。“不過,也沒有好吃。”
“那以後到我這裡吃晚飯吧。”午飯他常葉行趕不回來做。
“……”“這不是散夥飯嗎?”
“……”
遊未滿吃完,不等常葉行收拾妥當,開了門就要走。
常葉行擋住她。
“喝杯茶再走。”
“不用,謝謝。”她把書包甩到肩後,出門。
常葉行忙跟上去,擠進電梯。
出電梯就抓住她的手朝自己的車走。
遊未滿掙不開,跟著他上車。
結果跑去電影院。
他拉著她走,她就是不走,生硬站在車旁邊,抓住車把手,就是不願走。
他說:“你這樣看起來像鬧彆扭的小孩子。”眼裡是笑,卻是無奈的。
遊未滿鬼使神差的,就鬆了手,就跟著他走。
跟他去買票,再買爆米花,再買可口可樂,還要礦泉水。
像正常的情侶一般,像他們曾經一樣,走進電影院。
找到座位,等燈滅,電影起,看別人的故事開始。
麻木地咀嚼爆米花,自動地灌一口汽水,再換礦泉水。
然後升起一陣憂傷。
《青梅竹馬》
常葉行看到名字在熒幕上浮起,轉頭看遊未滿,低聲念出來。
遊未滿想,我又不是文盲,我又不是瞎子,我會看,念什麼念?!
但又中邪一般,囂張不起來,跟著這個詞,人也變得柔軟。
戲中人唸到:“不曉得是因為黃昏的光線,還是你背在悲傷的球棒掛的那個空便當盒,傳出來哐啷哐啷的聲音,我都記得好清楚。”
遊未滿也記得好清楚。
常葉行當年從一中到附中,從Z大帶C大,找她,見到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