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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說一個孩子,學習挺好的,將來也許能為國家做點事呢。大山叔也堅持推薦,說楊小文字來就不是楊佃澤的親孫子,不能算“四類分子”子弟。可琉璃球堅決不同意,說階級敵人千方百計想讓接班人鑽進革命隊伍,我們必須把好這道關。鬧得陳局長也不敢再說啥了。”

楊小文“呼”一聲站起來:“這學我不上行了吧!”說著推門跑了出去……

院內一角,楊小文倚在牆根下流淚。

楊李氏撐著雨傘,打著手電筒找到小文。“孩子,甭上犟了,這都是命啊!往後在隊裡好好幹活,回到家別閒著,哄你娘高興,咱把日子過好不一樣嘛!”

楊小文咬著嘴唇直搖頭。半晌,對奶奶說:“奶奶,你回屋吧,我在這裡淋淋涼快。”

楊李氏長嘆一聲:“作孽呀!”擦著眼淚離去。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黎明時分

(二十)

儘管有“階級鬥爭”這把尚方寶劍在手,可琉璃球在大隊上屬於少數,他的意見不是被張大山硬抗,就是讓陳副局長否決,日子並不好過。

這天中午,琉璃球和兩個小哥們在民兵連院內擺上小桌喝悶酒。

“劉主任,聽說楊佃澤的孫子小文上高中,讓你給擋下了?”其中一個問道。

“咋著,你小子想說情?”琉璃球瞪著一雙賊眼反問。

“不不,我是覺得張大山老向著楊家,你應該從這老傢伙身上再動動心眼。”

“去你孃的!想害死我呀?那年為麥種的事,老子差點栽了,至今黨都入不上,他奶奶的!”琉璃球一捶瘸腿,疼得直叫。

“劉哥別生氣,兄弟們不會說話。你看這條傷腿,準是打鬼子那年落下的……”另一個馬屁精湊過來說。

“放你孃的狗屁!那時候我還不會走道唻,拿老子開心是吧?”琉璃球氣急敗壞,亂罵一通。然後把酒杯一擲,咬著牙說:“楊佃澤,老子這輩子毀你手裡了,我讓你全家沒活門!”

“對,階級鬥爭一抓就靈。下次鬥他,你就看熱鬧吧。”二人舉起酒杯向主子敬酒。

琉璃球又幹一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你倆先喝著,我尿泡尿去……,別扶,老子沒事,沒事。”

琉璃球走出後院,進了衚衕,一手扶牆一手解腰小便。

對面,劉三嬸子走過來,就罵琉璃球:“你這狗東西,大白天在這裡撒尿。”

琉璃球本來就與劉三彆著勁兒,見到這個同族嬸子更是氣上加氣:“尿了就尿了,你能把老子咋著?”

“呸!沒想到劉家出了你這麼個孽種。忘了當初你三叔是咋待你的了?忘恩負義的東西!”劉三嬸子氣得直抹淚。

“誰讓他向著張大山和楊佃澤來?”琉璃球嘟嚕著,一瘸一拐的溜回院裡。

楊小文等六七個小青年推著獨輪車,筐內裝滿農家肥,大步向前行走。

琉璃球剛喝完酒,哼著小曲從衚衕裡走來。

楊小文裝作沒看見,車一歪把琉璃球撞了個趔趄,一下跌到在地。

琉璃球破口大罵:“你個四類分子的小羔子,想撞死我呀!”

眾青年“嗷”聲大笑。

小個青年:“劉大主任啊,要是遇上個花姑娘,撞你一下還不把你美死啊?”

大個青年:“放屁!我要是花姑娘,寧可撞樹也不撞他!好鞋不踩爛狗屎,走嘍……”

琉璃球坐在地上叫喊:“小子們,咱走著瞧!”

張大山領著兩位解放軍走進楊佃澤的大門。

楊李氏開啟屋門一怔,很快又平靜下來。

“他大山叔啊,這兩位同志是……”楊李氏問道。

張大山:“從北京來的。”

楊李氏:“啊,快屋裡坐。”

張大山和兩位解放軍進屋,楊李氏忙著倒水。

張大山:“嫂子,別忙活了,這兩位解放軍同志找你,是想了解一個情況。當年,你抱養興花的經過還記得嗎?”

楊李氏看了看兩位軍人,又看了看張大山,一時語塞……

高個軍人:“哦,是這樣。1941年,我們部隊首長的愛人在一次戰鬥中被打散,當時已近臨產期。後來,她在一個老鄉家生下孩子,為了躲避敵人追查、儘快找到隊伍,她忍痛把孩子放到你村大沙河路邊樹下……”

楊李氏聽著聽著,淚就下來了,“孩子有啥記號嗎?”

高個軍人:“一塊藍白色染花布包裹,上邊繡著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