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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我說二弟啊!此時春暖花開,開啟了這扇窗,可以望見江水漁帆,又可賞花觀月 ,這屋子的地點真好啊!”

“大哥你說得是,若再煮壺春茶,邀集三兩好友,或奕棋,或清談,撫琴吟詩,竹 香為伴,更是氣韻十足。”

“到了夏天,這竹榻清涼,清風徐徐,令人暑氣全消……”

“大哥、二哥,你們說完了沒有?”蝶影插嘴道。

“嘿!”兄弟倆乾笑一聲,走出了竹屋。

於樵站起身,拉過了小蝶的手:“兩位哥哥,請帶我見鍾伯伯。”

蝶影也是緊握著於樵厚實的掌心,專注地看著他。

“老兄!”鍾和雨抹去額頭汗珠:“我是答應幫你去向爹求情,可我沒有說要將哪一個妹子嫁給你,我這裡還有好幾個年幼的妹妹,可以等你……”

“大哥!”蝶影大叫一聲。

出來看熱鬧的四個姨娘皆緊抓住自己的女兒,不知道這位大少爺要出什麼鬼工意。

鍾和雨又道:“我是說老兄手藝這麼好,如果在城裡熬個幾年,自然能賺上名聲和金錢,到時候你再來向鍾家提親,自然地簡單多了。”

“我不娶小妹妹,我只娶小蝶。”於樵氣定神閒地說,又朝小蝶一笑。

“請大家讓讓!請讓讓!”

人群的後面傳來叫嚷聲音,群眾自動讓出一個缺口,只見一隻小毛驢拉著板車而來 ,一個老農吆喝一聲,便停了車。

兩個小沙彌跳下驢車,先放下一張竹凳子,一看見那張竹凳子,於樵和蝶影的心跳開始加速。

小沙彌扶於笙下車,於笙扶住凳子,抬目四望,他看看竹屋,看看地上散落的工具 和材料,又看看人群,看看衣著裝扮華麗的鐘家人口,最後望定了於樵和小蝶。

“阿樵,你忘了爹說得話嗎?”他的神色冷峻。

“爹!”於樵不得不放開小蝶的手,走上前道:“提親的事,鍾家哥哥會幫忙……”

“我說過什麼話,你還記不記得?”

“您……您叫我不要來找小蝶……”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快跟我回去!”

“伯伯!”蝶影跑到於笙面前,苦著臉道:“我不懂,小蝶哪裡做錯了,伯伯為什麼不喜歡我了?”

“你沒有做錯。”於笙望向她,慈祥疼惜的眼神一閃而過。“錯在阿樵的痴心妄想 。”

“阿樵哥哥也沒錯,我們只是想在一起呀!”蝶影一急,眼淚又要滾出來。

“你們的身分不同。”於笙橫了心:“鍾小姐,別說你的爹孃不同意,我們也自知高攀不起。”

“伯伯,您叫我小蝶呀!”蝶影慌了,伯伯的態度讓她好害怕。

“爹!”於樵幾乎是要當眾下跪求情了。

於笙轉過臉,示意小沙彌扶他上車,冷冷地拋下一句話:“阿樵,你如果再跟鍾小 姐在一起,我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這句話猶如青天霹靂打了下來,於樵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蝶影掩住口,不讓自己痛哭出聲,淚珠兒大顆大顆地掉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和於樵都很清楚,這句話判定了他們的死刑。

群眾竊竊私語,他們看了半天的熱鬧,原先期待一個歡喜大結局,誰知還是這種拆散鴛鴦的大悲劇!看來窮小子和千金小姐的團圓喜劇,只有在戲臺上才看得到了。

鍾府大宅的深處,有一座高聳的樓臺。在這裡,不但看得到遠處的江景,也看得到屋外發生的一切事情。

鍾善文離開了扶欄,一屁股坐回軟椅墊上,笑道:“鬧了一天,總算結束了。夫人你果然猜對了,那砍柴郎的父親畢竟有自知之明,他們窮苦人家怎敢奢求娶我 家的蝶兒呢?”

“或許經過這件事,蝶兒可以收收心性了。”燕柔仍站在扶欄邊,語調平淡地說, 眼睛望向逐漸散開的人群。

“說實在話,那砍柴郎的本事還真不錯,確實是一個人才!可惜他愛錯人了。”

鍾善文接過小春捧上的春茶,哈了一口,又丟了一塊棗糕到嘴裡,繼續講著:“和雨處理的不好,昨天早該趕走他了,還鬧到蓋房子就嫁妹妹的!融風也不行,成天只會跟著哥哥瞎起鬨,兩個都是做爹爹的人了,還是這麼隨性……”

鍾善文講了老半天,有點口乾舌燥,他又哈了一口茶,想要聽燕柔的意見,卻看見她一動也不動靠著扶欄,眼光看著遠處。

她是在看那輛遠去的騾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