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再無可怖懼,只要有你;風狂雨急,就讓它全然隔絕於兩人世界之外吧!!
真的認定可以這樣執住你的手,安安靜靜過一輩子的。
“快到家了……”,你說道。
計程車緩緩停靠在旅館門口。課長付錢時,我才把思緒拉了回來。
“到家了嗎?”,我怔怔問道。
“哈~~到家嘍!!這幾天的家。灰姑娘要不要下南瓜車了?”課長收起了平常略帶嚴肅的表情,跟我開起玩笑來。
突然發現課長開玩笑的神情,跟你幾分神似,只是平常沒有查覺。
課長幫著司機把行李卸下來,我只在一旁看著,也插不上手。
“哈哈~~現在開始後悔帶你來了!”
“帶個男生來還會幫我提行李哩!!”他裝出一副苦瓜臉,我不禁笑了出來。只好伸伸舌頭,做出“我很抱歉”的表情。
Check in,兩人各自回房,沐浴更衣,晚上已經約好幾個客戶吃飯。換了件淡藍色套裝,瞧瞧鏡子的自己,有幾分陌生。塗了點口紅,想想,又用面紙將顏色拭淡了一點。出房門,他早已點了根菸吞雲吐霧起來。
搭計程車往城西駛去。進了家小酒館,規模不大,有點家庭氣氛。幾個日本人看見課長就站起來阿哩阿多起來,我日文不靈光,只有傻笑。課長跟他們嘰哩呱啦,不斷乾著清酒。有個阿本仔一直要敬我,我只是一直傻笑,倒是課長幫我擋了不少酒。
“他們很喜歡灌年輕女孩子酒,你不要理他們,我幫你擋就好。”課長輕聲說著,我投以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酒酣耳熱。阿本仔敲著筷子唱起歌來,課長也打著節拍,似乎幾分酒意。大概是剛才空腹喝下的清酒在作怪,感到有點暈眩。四周盡是飲食男女,操著我不熟悉的語言嘻笑玩鬧著。感覺自己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冷冷看著自己醉酒著,今宵酒醒何處,怕無楊柳岸曉風殘月吧!?
突然覺得強烈的寂寞感。
強烈思慕你的感覺。
今宵,你又酒醒何處呢?
時光彷佛凍結凝聚。周遭的一幕幕就像默劇搬演著,默然地,無聲地,大概是酒力發作了吧!?
藉著補妝的機會,洗把臉清醒一下,卻見自己雙頰早已兩抹沱紅。走出化妝間,卻見課長在角落處吞雲吐霧著。
“你還好吧?”他關切地問。
“還好啦!只是有點倦了。”
“嗯……那我們走人好了。”課長道。
“可以嗎?他們都還沒走哩~~”我問道。
“沒問題啦!他們阿本仔就是看到年輕女孩想灌灌酒,看看有無豆腐好吃啦!……”聽他說的這樣白,我不禁有些臉紅。
“跟做生意根本無關。明天再跟他們談好了。”
“再說,我還想逛逛東京的夜景哩……”他朝我笑笑,把菸頭丟掉。
果如課長所言,他們根本不介意我們離去,一群人喝醉了唱起歌來,天塌下來也不管。
離開酒館,跟他在街頭走著。兩個人低著頭走著,想找些話題,卻發現好像除了工作以外,沒什麼好聊的。調到他這個部門不過一年。大概像所有已婚的男人一樣吧!?下了班,總是急著回家,或是找藉口不回家;車窗總是掛滿了不知道為兒子還是為自己抓的娃娃;總是有家裡來的電話,要他順道買這買那;總是用色色又不敢明目張膽的眼光攫取著每位女同事的背影;話題總不離“車馬衣球”四個字……他對我,就是這樣刻板的印象吧!?此時的他似乎不同於平常,空氣中充滿了尷尬的沈默。
“要幫太太買東西吧!?”我用問題打破了沈默。
“呵~~”他笑笑,看不出是承認還是否認。
“願意陪我去買嗎?”他反問我一句。
“嗯……可以啊~~如果你不介意我的品味的話。”
他笑而不答,只是走著。不多久在一家首飾店前停住。
“在這兒等我一下”他笑笑說著。我點點頭。
他走進首飾店旁的一家玩具店,回頭朝我笑笑,我回以他一笑。他在裡頭跟店員討價還價著,我則輕倚著路燈,希望涼風能將我的酒意吹散。不一會兒,課長走了出來,手中抱了支totoro。看他抱著滑稽的totoro,我不禁噗嗤一笑。
“嗯……還有點像哩~~~”我陶侃他。
“哈哈哈~~~我兒子也這樣說,而且老愛躺在我肚皮上睡覺,說我是老toto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