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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寶塔山啦。”掌櫃畢竟跟大耳和尚雞同鴨講一段時間,又是當地人,終於聽出端倪,興奮地往遠處指個不停。“鵝知道他在說什麼,就是那座寶塔山,過了寶塔山,就到他家了。”

大耳和尚看著掌櫃指向遠遠的一座白色山峰,不住地點頭微笑。

鬱相思也看清楚了,位於層層山巒之後,一座狀似寶塔的山峰矗立其上;今天的天氣極好,陽光照在寶塔峰頂,閃耀出寶石般的白色光輝,彷佛是群山裡的一顆明星,指引她正確的方向。

目標在望,還怕路遠嗎?她引頸遠眺,眸光更加明亮了。

大耳和尚耳朵不大,但他說他叫大耳,鬱相思猜想應是他的波羅名字發音,也就不像掌櫃大叔成日追究波羅國老百姓的耳朵大小。

應孟敬之託,大耳在雲頂關的寺院為即將西行的馬隊誦經祈福。鬱相思本想過去山裡幫忙,但一來她不懂造橋,二來孟敬一再請她留在雲頂關等候主子爺的到來,所以她每日早上便隨大耳虔心祈福,並詢問他有關波羅國的掌故。

三年前,大耳到寶塔山朝聖,遇上風雪迷了路,在雲霧繚繞的山裡走了兩個月;他以為是往西走回家,沒想到越走越遠,來到了東邊的天穆國。他隨遇而安,便在邊境城鎮的寺院掛單,但他畢竟一去三年不回,他開始想家裡的娘,想寺院裡的師父,於是回到了雲頂關,打算無論再怎麼艱苦,也要走回波羅國。

大耳和尚來得正是時候!鬱相思每天拜佛時,總是衷心感謝,並祈願這趟路順利平安,早日到達大耳說的種滿芬芳檀香樹的國度。

“小兄弟,又在發呆了?”掌櫃大叔來到門前,看著空無人跡的道路。“等你的田大爺啊?”

“沒有啦。”鬱相思臉一紅,她只要有空就坐在客棧門前,看山,看雲,看路過的車馬,任有再多的女兒心思,也全隱藏在她的少年裝扮裡。

“你那個孟大哥好像官做很大。”掌櫃又是無聊到找她聊天。

“他們鬧著喊他大人的,哪有做什麼官。”

“不做官,怎能調得動那麼多兵啊官的?早上二十匹好馬馱了糧草進山,帶隊的說是青州徵來的軍馬,耐寒耐操又能走山路。”

“他家爺……好像很有錢,是買的吧?”

“有錢真好,要什麼有什麼。這幾天打從這條路過去的人啊車啊馬啊比過去十年加起來還多哩。”掌櫃實在耐不住好奇,就像他想追究大耳的耳朵一樣。“小兄弟你問問你的孟大哥,看他家爺到底是什麼來頭。”

“孟大哥今天大概不會來了。”鬱相思看了天色。

每天到了未時,孟敬便會來客棧找她,與其說他是來跟她報告西行準備的進度,她的感覺卻像是他來問候她,代主子爺看護她。

“可能拉起吊橋,在忙著。”掌櫃道。

“嗯,今早大耳和尚也問起,我們打算明天一早過去瞧瞧。”

鬱相思不費心胡猜。有什麼疑問,等見了孟敬,再說吧。

見了那座連線起兩個山頭的嶄新吊橋,鬱相思立刻忘了滿腔疑問,三步併成兩步跑到橋頭前,興奮地撫摸深深打入地底繫牢吊纜的大木樁。

“阿彌陀佛,鵝要回家了。”大耳和尚也很開心,不住地念佛。

“譁!”掌櫃大叔也跟著過來湊熱鬧,才踏上吊橋的第一塊木板,又馬上縮腳回來。“下面好深,鵝頭都暈了。”

“孟大哥!”鬱相思露出笑容,向走過來的孟敬揮手。“辛苦你們了,這吊橋可以走嗎?”

“沒問題。”孟敬用力拉了拉比他手臂還粗的吊纜,向來嚴肅的表情變得輕鬆。“昨天拉起了吊橋,就要幾個膽大的弟兄繫著繩索試走,不管是承受重量,或是耐受這山谷裡的大風,都沒有問題,今早我已經派遣十名弟兄過去開路了。”

“走過去了?”鬱相思望向橋的另一端,一顆心早就飛了過去,像個孩子似地雀躍向前。“我也要過去!”

“請讓我帶你過去。”孟敬立刻趕在她身前。

“麻煩孟大哥。”她點點頭,放慢腳步,明白他保護她,就像保護他的主子爺一樣。

一踏上橋板,便感到身體搖晃不定,她趕忙抓住了吊橋纜繩。

日出已有一段時間,許是山裡溼氣重,粗索仍是溼漉漉的,再加上她略為緊張的握緊手勁,好像隨時都能從繩索裡擰出一把水。

透過身邊的繩網柵欄看下去,底下河谷依然是激流湍飛,濤聲震耳,就算是站在幾百丈高的上頭,也會心生恐懼,好像就要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