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樣對她表白的?”伊琳在他旁邊問道。於恆點著頭說,“可能,她當時要知道裝在裡面的是情書,我想她是不會接過去的。之後假期到了,夏天熱得很,我去市場買西瓜,那天,我開始相信,十三真的代表死亡。”
那天恐怕是當年最熱的一日,於恆到了市場還沒來得及買瓜,簫怡心的身影就落入他的眼中,他向她走了兩步,忽又停住,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看著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她一臉的燦爛笑容,難道於恆不想去跟心上人打個招呼嗎?不!他太想去接近她,太想去問聲,“最近好嗎?親口說句“你可知道這段日子我有多麼地想你。”這樣平常,這樣算不得是甜言蜜語卻很有味道的話。
可是,當他見到簫怡心可愛的臉龐上那燦爛的笑容時,他撤底打消了這個念頭,甚至,他扭過頭去不再看她,他不能確定,當簫怡心見到自己後,她臉上的笑容還會不會留在臉上,哪怕是百分之九十九她會笑,於恆也不願出現去毀滅掉她百分之一笑容。
於恆打算直接離開,在他最後看了簫怡心一眼時,見到她也在無意中發現了自己,四目相對只是一瞬,於恆就眼睜睜看著她快步離開了市場。
“她就那麼走了,在我把那些情書交給她以後,那是她的第一個反應,到了高三焦頭爛額的學習時期,只有我顯得特別輕鬆,我的學習因為上個學期與她通訊的關係,從一箇中上等下滑到劣等生,我曾想過補救,但一想到她”於恆痛苦的表情令人見憐,他接著說,秋天到了的時候,我的心像一片枯萎秋乏黃的落葉一樣,每當孤單一人時,我就會想起和她通訊的那二十幾天,使我體會到愛有多深痛有多深的道理,我把學業完全拋棄了,但我對她不會放手,十三代表死亡,我不相信我的愛情會因為十三封信就死掉。我又給她寫了信,我不信用真心打動不了一個人,就算再痛我也認了”。
兩個月沒有送信,吳蕊都快把他們的事給忘了,高三的學習雖苦雖累,可照舊改不了她那好管閒事的毛病,又把於恆寫好的信送去給簫怡心,使她失望的是,再拿不到回信給於恆了,她想勸簫怡心再寫回信,可她發現簫怡心對她的態度冷清起來,從此再也不管他們的閒事了。
得不到回信,於恆的信心完全垮掉了,有時想到事業與愛情,他的心就會像塊凍硬的堅冰。
有天他一個人在家裡喝酒,醉了之後難免想到不開心的事情,想到自己和簫怡心的事,那是他第一次感到活著失去了意義。心裡的痛痛到無聲哽咽的時候,沒人安慰他,他學會了自我安慰:現實的殘酷不曾把你粉碎,明天仍要面對。
“當年只有十七歲,心靈脆弱得很,如果沒有那句話支撐著我,我想,我真不敢想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於恆看看伊琳,見她被自己的訴說搞得沉悶,即問:“我是不是很蠢?”
“不”,伊琳忙說,“人在面臨挫折、困境和許多不如意的時候,沒有什麼當作支點是很難讓自己過去的。我覺得,你是個在如今的社會中很難找到的人,你的率真,你的善良,對愛的專一、痴情,老實說,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完全看不出你是如此的一個人。”
於恆發現伊琳用特別柔和的眼光看著自己,不禁想起了簫怡心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他趕忙轉移視線,“一個人的外貌就能代表他的內心嗎?有人外表俊美卻心如蛇蠍,有人長得兇惡醜陋心地卻善良純淨。這世上有多少人看清過這一點呢?”於恆那陰冷的眼神中寫滿了無盡的惆悵與悲涼。
“你這個人太真了,真得有時候很容易得罪人。”伊琳的語氣中沒有半點生氣的味道。她只是實話實說。可於恆卻以為她有些氣自己說的這種話。“哦,不盡然的,有好看外表的人心地也有非常善良的,比如,比如你就是其中之一。”
伊琳從於恆停頓時的語氣中察覺出他並不是一個擅於誇獎別人的人,或者說,他很少在各種場合誇獎別人,說恭維的話,這樣一個不擅說恭維話的人會經常出現在人際關係複雜的場合嗎?不經常遊走在這種場合的人除了真誠,哪還學會虛偽?這使伊琳斷定於恆的率真、善良、對愛的專一痴情的態度完全徹徹底底是出自內心的、絲毫不用置疑。
“那你們後來呢?這樣結束了嗎?”伊琳問過這句話她當即後悔起來,見到於恆即痛心又難奈的樣子,甚至有些責怪自己不應再提及追問下去。
“不,我和她的故事沒有完,我並不甘心,就算對一切都失去了信心,我還是不信她會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不是說精誠所致,金石為開嗎?我把什麼都拋下了,只想著怎麼讓她接受我,可這好比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