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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are you doing……”,永駿也掛著燦爛的笑容快步上前答禮。
昨日見工時,兩人已由大堂經理引見過,說是由這位小姐傳幫帶新人,因而師傅今日早早到崗等候徒弟,兩人簡單用英語寒喧幾句,師傅笑著手一揮,“嗨!同是中國人,幹嗎說英語啦,你就稱呼我萍姐好了,別人都這樣叫我,這裡的員工不是說廣東話就是說國語,除了對老外,彼此從不說英語,不過,我的語言天份高,能說五種語言”
“太好了,正合我意,還是說母語來得爽快”,永駿也開心和會意地笑了起來,“我有同感,兩個同胞在一起憋著嗓門說外文,有點彆扭”
做些佈置餐具和打掃衛生的熱身運動,員工們陸續出現,營業開始,亞裔人種零星夾著西人面孔很快坐滿了大廳。永駿手托盤子來回穿梭在了鬧哄哄的餐桌中間,還穿上餐館配備的西裝和領帶, 因大堂經理交代過,客戶用餐是講究心情的,伺應生眉目俊秀穿戴整潔,能令用餐環境蓬壁生輝,能令來客胃口大開。
送走一桌桌舊客,迎來一桌桌新客,手忙腳亂忙過客流高峰,餐廳終於冷清了下來,永駿和萍姐端杯飲料圍餐桌坐下聊天。
“沒想到我家鄉的風味在溫哥華如此大受歡迎,這裡的生意真好啦”,永駿說得洋洋得意,又生出好奇,“餐館誰開的,老闆是來自大陸的江南城市?”
“老闆嗎……你看那女人”,萍姐望著一旁的收銀櫃臺,永駿的目光隨手指移了那女子身上,大堂經理正與一妖嬈動人飄逸親和的年輕女服務生談論著什麼,萍姐補充一句:“她就是老闆娘,從臺灣來的”
不會吧?永駿詫異地打量那嬌小玲瓏眉清目秀的女子,那人剛來上班就一聲不響忙東忙西和忙裡忙外,風風火火,好像沒停下過片刻手腳, 幹活麻利而又勤快,永駿以為她和自己一樣,是打工的留學生呢,還感納悶,按小時計薪的服務生,幹嗎那麼投入啦?原來是老闆娘!永駿頓有所領悟,臺灣那地方麻雀雖小,五臟齊全,祖國各地風味是所無不有,這裡的“江南風味”是出口轉出口而已。
第一章 故鄉風味 (4)
“沒想到老闆娘這麼年輕,像是含苞欲放的妙齡美女!”,永駿自嘆不如,又生微微的妒嫉,“只可惜餐館的招牌有點欺世盜名,按別人的腳碼買鞋,生搬硬套,沒在大陸生活過,怎可能懂得那裡的地方風味?她恐怕連‘江南’以哪條江得名,也未必知曉!”
“你說錯了,老闆娘不年輕了,她是孩子的媽了”,萍姐目光在徒弟臉上盤旋,說得笑哈哈,“她雖是地道臺灣女生,但大廚是從大陸的江南移民來此,選單也受過內行指點,再說了,我在香港曾是美食天后,對大陸各地菜餚的色香味做過研究,只要一看一嘗,便知正宗與否”
她在這裡有一下沒一下打工已有了兩三年的時間,因而對張家的兒子李家養之類風言風雨聽了不少,此時湊到徒弟耳邊小聲說起了小道趣聞。
老闆娘名叫雨紅,從清秀的相貌和勻稱的身材不難推論,應是從大陸移居臺灣的所謂“外省人”,她原本是這家餐館的打工妹,據說和一名常來吃飯的大陸生意人要好、同居和生下了女兒,後來才得知那大陸生意人是已婚男士,有身份顯貴的老婆在國內持家,還育有到了上學年齡的兒子。
她從雲端跌入了海底,不過那男人還算有良心,適逢這家餐館過去的老闆要賣店,那男士就出資和雨紅共同盤下了店面,兩人成了生意上的合夥人,等於為可憐的母女提供了生活保障。
“好花插在牛屎上,真可惜!你千萬別外傳啦,這事沒幾人知道”, 萍姐說到這兒又自覺無聊,連連打招呼,“我看你為人沉穩實在,才一時嘴快給說了出來,其實我和你一樣受過高等教育,不喜歡在人背後說短道長揭人隱私的”
永駿誠懇表態一定如風吹過守口如瓶。
萍姐又不無沮喪介紹起了自己記憶中的曇花一現的顯赫家族,沾沾自喜說起過去家族生意做得有多大,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如何在揮金如土的氣氛下成長,又深切體會到大老闆是如何額頭上插牡丹,忍痛圖好看。
由此得出結論,發財與否其實得靠運氣,她記得小時候愛早早起床晨練,家人總要她按黃曆指明的發財方向跑一個來回,說如此能給一天帶來好運,她現在提此事是捂嘴嘿嘿發笑。
日出東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鑽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地燒三尺,寸草不留了,倒覺打工要比當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