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去一切職務、個人資產充公,終身禁止出境,林家的政治生涯徹底的結束了。
而那份能讓他坐一輩子牢的罪證,早已灰飛煙滅。
不是誰都能做到鐵面無私,不是誰都做得成清道夫……
司俊在給祁子嘉料理後事的時候,對跪在火盆前嚎啕大哭的季小武說:「子嘉是我見過最有氣魄的人,他有笑看風雲的能力,卻從來缺乏置身事外的冷漠……」
於是當他燃起復仇的火焰,第一個被灼傷的,就是他自己。
季小武一邊哭一邊燒紙錢:「大哥,從此以後,你就逍遙的做神仙吧!再也、再也別勉強自己了!」
祁子嘉沒有給自己留餘地,卻給他們都安排好了後路。司俊的底洗得乾乾淨淨,現在是以前隸屬祁家的某個白道企業的經理,季小武本來就沒做過什麼壞事,頂多被員警纏著問了些口供,連案底都沒留。
賀原衫千里迢迢來奔喪,對著靈位三鞠躬,將香插在香爐裡。
「子嘉,你當初救過我一命,這份情我一直記著,現如今我送你的愛人與你團聚,就當還了這份情,從此再無瓜葛!你在天之靈,莫要怪我奪你生前的地盤。」
這一場風暴席捲了整個黑道,不管是走私通道還是毒品網路,全被一舉搗毀。可是……誰都知道,用不了五年,新的黑道王國就會建立起來。
有人的地方,就永遠少不了灰色地帶,少不了貪婪和爭鬥。這個道理,他在告別過去的那一刻,不知是否想明白了。
林皓從黑暗中甦醒,睜開眼睛,刺目的白色,當下心裡就想,如果是到了天堂,就要抓住天使的翅膀,逼問他們祁子嘉的去處。
吱——房門被推開,一身白衣的男人走了進來,將一杯牛奶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床畔。「你醒了。」
背後沒長翅膀,臉蛋還是那麼漂亮,靠近的時候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
「啪!」林皓揚起手,給了那男人重重的一巴掌。
男人偏過頭,白皙的肌膚上浮現出幾道指印。
「你騙我!」林皓撐起身體,看著眼前這個纖瘦單薄的男人,張開雙臂猛的將他抱住,頭埋在肩頸,吸著他身上特有的香氣,哽咽:「幸好是騙我的!」
眼淚一顆一顆掉了下來,整張臉溼成一片。
他幾乎信以為真,槍響的一刻竟然覺得解脫,只等黃泉路上與他重聚。不久後就察覺出自己沒死,只是被麻醉了不能動,依稀能聽到外面的動靜,感覺身體被搬運。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這男人的詭計,最終目的他不知道,但過程卻是讓他褪了一層皮般難熬。
「為什麼裝死嚇我?」
「我沒有裝死,我是不得不死……啊……」
手臂的力量太足,勒得懷裡的人悶哼了一聲,林皓連忙放開他,七手八腳的扯著他的衣服,將上身扒個精光,還包著厚厚繃帶的胸膛露在面前。
頓時明白,賀原衫和鄒捷說的都是真的。手指沿著繃帶撫摸,一想到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就害怕得牙齒打顫。
「打在哪了……」
「左胸!」
「那……」
「我沒告訴過你,我的心臟長在中間嗎?」
林皓突然覺得的哭笑不得:「怪不得總是心眼那麼小,原來心位不正!」
祁子嘉揉了揉他的亂髮,低頭整理衣服,露出白皙的頸項和清晰的鎖骨。清純的極致便是性感,用在他身上再恰當不過。
這是個太有吸引力的男人,周身散發著的誘惑氣息,總是讓林皓忘記思考,忽略很多顯而易見的問題。
「我是你的仇人嗎?」
「不是。」
「我家是你的仇家嗎?」
「……」
林皓抓著他的衣領,聲音有些哽咽:「你從頭到尾,都在利用我嗎?」
「我有沒有利用你,你可以問問自己的心。」
「我的心被你矇住了!」
「我帶你回來,就是揭開那層紗……」祁子嘉平靜的講述著他與恩嘉的遭遇,講述著恩嘉吸食的毒品的來源,講述著他心中的憤怒。
但最後,也沒說出恩嘉的身分。他不記得這個哥哥,恩嘉也不見得想要這個弟弟。這一人無知一人無存的關係,永遠沒有揭示的必要。
林皓聽完,垂著頭一言不發。半晌,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你報復了他們?」
「生活可以繼續,但榮華富貴再不會有。」他的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