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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桌,卻擺著咖啡壺,通透的琉璃馬上還騎著一個限量版的公仔。

分別洗了澡,兩個人躺在一張大號的單人床上。

林皓抓著祁子嘉的手腕,擺弄他的手指。

想起林丞憲的話,祁子嘉問道:「你對我生意上的事情,有興趣嗎?」

「其實沒多大興趣,但是你若是想讓我幫你的話,我也很樂意。」

「你的理想是什麼?」

「我……其實我想當警察!」林皓眨了眨眼睛,猥瑣的笑起來:「然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你抓到小黑屋裡,嘿嘿嘿嘿--」

林皓大學本來想讀司法或者刑偵專業,將來做個檢察官之類的,而且這種部門林家人脈廣,子承父兄基業也方便。

可是林父生前就規定了林皓絕對不可以從政,甚至不要經商,最好從事藝術行業,美術、攝影,不然去寫個抒情的小文章,四處去旅行也不錯。

林皓對此很不滿,幾番抗議,父親卻只丟下不鹹不淡的一句:「無事一身輕。」

林皓覺得父親看不起自己,賭氣才報了天體物理專業,不過沒等他報到,林父就過世了,林皓的學系也成了父親的遺願,更不能更改。

想到父親,林皓又想起了祁子嘉的身世,有些猶豫的問:「你……你很怨恨嗎?」

「嗯?」

「你的出身,你很怨恨嗎?」

「沒有!人各有命!」

林皓小心翼翼的問:「你媽媽……為什麼要做情婦?」

祁子嘉抽回手,冷冷的開口:「她下賤!」

「真是壞嘴巴的傢伙!」

「我本來就是壞人……難道你不覺得,當人家情婦的女人很下賤,私生子是婊子生的孩子嗎?」

「我沒想過……」

「真的?!」

林皓認真的點頭:「真的!我認識你以後,從來沒想過你是私生子有什麼不好!」

祁子嘉卻笑不出來。那句「對婊子的孩子,就要狠狠教訓」還在耳邊迴盪,恩嘉驚恐的樣子,依然深深刻在腦海裡。

可是這些年幼無知的殘忍與暴戾,是孩子特有的天性,是長輩教導下的囂張和殘酷,對於林皓和祁奐晨等人而言,就像是捏死一條金魚一樣,根本就不是罪大惡極。慢慢長大之後,有誰還會去計較?

而這些卻成了他和恩嘉的傷……是他必須銘記的,每夜拿來一遍遍拿來凌遲自己的,他和恩嘉的痛!

入夜,枕邊傳來了輕輕的呼嚕聲,還伴隨著含糊的呢喃。

祁子嘉睜大眼看著天花板,了無睡意。

席間看到林皓的母親一副高貴善良的樣子,他心裡某個角落就滋生出陰暗的火焰。

祁子嘉的母親是情婦,她從鄉下來,沒有謀生的技能就做了舞女,那時祁山海也只是管轄著幾個夜店的大混混而已。

祁山海不止一個女人,其中最有手腕的就是祁奐晨的母親。這個女人也是舞女,後來在夜店做大班,幫了祁山海不少忙,再後來還給他生了個兒子,等祁山海有了點勢力,就娶了她。

祁子嘉的母親依然給祁山海做情婦,生了祁子嘉後就不做舞女了,一心一意……也可以說自甘下賤的給人家做小。

祁奐晨的母親折磨他們倒不是爭風吃醋,只是不願意自己兒子的地位受到威脅。祁奐晨耳濡目染,也不把祁子嘉當人看。

他們手段不算高明,就是電視裡演的那些女人的狠心和孩子的殘忍,卻讓祁子嘉和他的母親生不如死。

祁子嘉和她說過,咱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是那女人不肯,哭哭啼啼的還指望祁山海能給他們做主,活了三十多年天真得像個十三歲的孩子。

不知是不是惡有惡報,祁奐晨的母親在下雨天拿個雞毛揮子打祁子嘉,結果追到門口一腳踩滑,活活摔死了。

祁山海冷漠的只是給了他一個耳光,祁奐晨因為這個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

只是祁子嘉的母親也沒因為大老婆死了得到什麼好處,沒出一年,她也因積鬱成疾嚥了氣,死的時候還不到四十歲。

沒了親人,祁子嘉索性離家出走,和恩嘉一起打工,計劃著未來……可惜恩嘉的死讓那些計劃永遠被擱淺,十八歲那年他不得不再回到地獄一般的祁家,開始爭奪他本來不屑一顧,現在卻必須得到的權勢。

「嗯嗯……寶貝兒……」

枕邊傳來哼唧聲,不等祁子嘉反應,一條手臂橫了過來,「啪」的打在他臉上,臉頰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