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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後。
徐騰才從浴室裡出來,戴上藍芽耳機,喝一杯早茶,問閻領導,“您這是剛起床,還是為國為民,忙到現在還沒睡呢?”
“睡了兩個小時,剛起床,柳銀霞要控股江州水務公司的事,你聽說了嗎?”閻領導也是一聲感慨,領導不是那麼好做的,凌晨2點才睡,4點就睡不著了。
“聽說了,原先不是說賣給法國維旺迪集團嗎,怎麼,被她劫道了?”徐騰有點納悶,他一直非常反對省裡的這一輪水務、公交股份化的政策。
沒辦法啊。
這是宋書記力推的民營經濟大改革,雖然對方被省裡本土派系的領導們鉗制的很厲害,可再鉗,對方也是一把手啊。
原先說是賣給維旺迪水務公司,打著引入技術的旗號,至少還能唬人,現在要打著民營化的旗幟賣給柳銀霞的東鷹集團,那就徹底荒誕了。
這一年裡,柳銀霞在徐騰這裡吃了虧,暫時不敢招惹這位本土派的商界鉅子,可在其他領域,真是如魚得水,在江州到處鑽空子,藉著銀行的錢買地買企業。
短短一年時間,她的東鷹集團已經將註冊資金提升到3億元,在江淮省紮根,以建築、交通、消防、水利工程的總承包為主業,還拿下了市中心的一塊土地,計劃是要建造一個江州市的地標性建築,打造江州第一高樓。
閻領導凌晨四點睡不著,給徐騰打電話,意思很明顯,要徐騰想辦法掐掉柳銀霞入股江州水務公司的商業企圖,說是入股,其實就是一分錢不花,逐步蠶食整個江州自來水業務。
“行,我在江泰集團開一個水務公司,讓陳健想辦法,切入這個行業和她競爭。”徐騰心裡都明白,維旺迪集團已經出局了,老宋打出來的政策牌是要利用這個機會,推動民營企業的大發展。
這是政策牌,實質上就是要死保柳銀霞拿下江州自來水公司。
東鷹集團和華煤鐵已經是狼狽為奸,在江淮省的商業圈子裡,這一次除非是徐騰的華騰系出手,否則,根本沒有哪家民營企業敢和東鷹集團競標,最多都是去陪標。
“現在的情況很複雜,對方早已形成了一條龍的利益輸出鏈條,在省廳這一級拉倒了幾位幹部,他們這麼越做越大,再過幾年,我就鉗制不住他們了。”閻領導肯定是睡不著覺,這種情況蔓延下去,後果不堪設想,老蔣這段時間都在首都開會,他只能找徐騰商量對策。
“除了水務,市中心的幾位新地都沒辦法直接競拍,都被弄成了政策牌,要送給東鷹和華煤鐵運作專案,東鷹在江淮二號高速的擴建專案中,出現了大規模的偷工減料問題,我親自下令,去現場督促嚴查都查不下去,不了了之。”閻領導是又氣又慌,“水務、交通,這些都是關係民生,關係到本省發展的問題,市民有投訴,拿我問責,交通不利,經濟不順,還是拿我問責。小徐啊,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徐騰微微點頭,坐在沙發裡喝茶,默默思量對策。
他這半年和柳銀霞的東鷹集團、華煤鐵一直是避而不戰,因為他的土地儲備太多,也不急於拿地,建築、水務這些產業,早就甩賣一空,專注於最賺錢的產業。
他和江泰系不要的產業,正是最適合柳銀霞快速擴張自身實力的舞臺。
加上東辰集團離開江淮發展,還真的形成了一個能讓柳銀霞迅速擴大的真空地帶。
“閻領導,你想過沒有,讓陳安邦回來發展?”徐騰問了一個問題,江州市的那幾位和陳安邦過從甚密的領導已經被調入省裡,塞了閒職。
引狼入室,放虎歸山雖非上策,以毒攻毒,也未必是下策。
“他?”閻富明頗感意外,“這個人不靠譜啊,你很難保證他不會倒向姓宋的。”
“他以前倒向過高書記嗎?”徐騰提了一個問題。
“那倒是沒有,他一直跟著老席,跟了十幾年,沒變過。當然,老席對他也是有知遇之恩嘛。”閻富明大致懂了徐騰的意思,陳安邦是很精明的商人,投機,但絕非毫無底線的投機,寧可不做某些生意,也不毀了口碑,更不會做三姓家奴。
“水務和汙水處理業務,江泰集團會負責,建築工程和消防之類的問題,你不防交給陳安邦,讓他想辦法擠兌東鷹集團。”徐騰很清楚,陳安邦有仇必報,只要具備了足夠的實力,未必不會對他開刀。
兩權相害取其輕。
徐騰暫時不和東鷹、華煤鐵正面衝撞,不是他看不起對手,輕視對手,而是不想暴露手中的牌,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