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隊連續一個星期,都只喝最低標準配給的水量,別說是在沙漠中了,尋常時一天只喝這麼點水也夠受的,這時見到清涼的地下水,都急著把頭扎進去狂飲一通。
Shirley楊攔住眾人,說道:“這水源已經廢棄多年,也不知是死水活水,何況地下河流不斷改道,現在的地下水,未必就和兩千年前的一樣,西域地下的硝磺最多,水中萬一有毒怎麼辦,先看看再說。”
義虎就近處一看,見那湖水中有數尾五彩小魚遊動,便笑道:“多慮了,這湖中有魚,深處肯定有泉眼,是活水,不會有毒的。”
此言一出,其餘的幾個人再也顧不上什麼,搶至湖邊大口大口地喝水,都把自己的肚子灌了個溜圓,還是覺得沒喝夠,直到一動就從嘴裡往外流水,方才罷休。
葉亦心有脫水症,不能直接喝大量清水,Shirley楊用食鹽和了一壺水,一點點地給她服用。大家水喝得太多,都動彈不得,只能就地休息。
義虎沒喝幾口水,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缺水。
大家可能從來沒覺得水有這麼好喝,四仰八叉地挺著肚子躺在地上,閉目養神。
這時四周都安靜了下來,好像聽到遠處還有水流的聲音,看來這地宮中的水脈還不止這一處。喝水的這個小小湖泊,非常安靜,在後殿中聽到的水流聲,是來自更遠處的那個水源,那應該是條流量很大的地下河,說不定就是繞過扎格拉瑪山的茲獨暗河。
忽聽Shirley楊“咦”了一聲,聲音中充滿驚奇,老胡急忙雙手撐地坐起來,問道:“怎麼回事?”
Shirley楊用手指著湖心的凸地,示意讓大家看那邊。
陳教授等人也紛紛從地上坐了起來,眾人順著Shirley楊所指的方向看去,見到了一幅不可思議的情景。
湖中凸地上,不知何時,已爬滿了密密麻麻的一層青色蜉蝣蟲,足有上萬只之多,它們的身體逐漸變成灰白色,一隻只地從外殼中蠕動著爬出,蛻殼後的蟲體上似乎有很多熒光,閃閃發亮,如同漫天星光一樣燦爛,蟲子們舒展著剛剛得到的翅膀,再過一會兒就可以飛到天上。
便在此時,無數的大老鼠從四面八方竄進山洞,這些老鼠一點也不懼怕人類,對考古隊這些人視而不見,毫不猶豫地跳進湖中,鳧水而去,爭相爬上湖心的凸地,貪婪地抓住剛退殼的蟲子,不斷送進口中吃掉,風捲殘雲,片刻就吃了個精光。
考古隊見了這許多大老鼠在湖中游泳,看來這些老鼠一定經常在此聚餐,否則怎會如此熟練,想到這裡說不出的噁心,張開嘴哇哇大吐,把那一肚子的湖水,又原封不動地吐了出來。
群鼠吃得飽飽的,便紛紛游回岸上,四散去了。
楚健撿起地上的碎石頭,想丟擲去驅趕那些走得慢的大老鼠,老胡把他攔住,他們家從祖父那輩傳下來的規矩,老胡家的人不許傷害老鼠,反正這些老鼠也與人無爭,隨它們去也就是了。
胖子罵道:“老胡你他媽的這就叫姑息養奸,原來這水是老鼠們洗澡吃飯的地方,可他媽噁心死我了,剛才那一通猛喝,也不知道喝下去多少老鼠屎尿老鼠毛。”
老胡也是一陣膈應,說道:“別提了行不行,越想越他孃的噁心,咱別在這待著了,換個地方。”
這裡的水是沒人想喝了,義虎不得不佩服自己有先見之明,誰咱口不渴,雖然這裡的水喝不死人,但是能噁心死人。
考古隊只好繼續向山洞的深處尋找地下暗河,這裡別無他路,只有一條通道,流水聲就是從通道的另一端傳過來的。
大家順路前行,越走水汽越大,四壁也越來越潮溼。這條通道的兩邊有不少人工開鑿的石室,都裝著鐵柵欄,上著大鎖,裡面有不少刑具,看樣子是用來關押囚犯的,現在都成了老鼠窩了,地上黑乎乎的盡是老鼠糞。
往山洞中的通道里邊,行出數百米遠,終於見到一條水流湍急的暗河橫在洞口,這就是在沙海下流淌了幾千年,從來都未乾涸過的茲獨暗河了,河水不僅流量大,而且很深,在它的盡頭會同塔里木河合流。
不過新疆沙漠中的內陸河都有一個特點,就是不管河水流量多大,都無法衝出沙漠進入大海,這些沙漠的內陸河以及地下暗河,最終都會慢慢地被沙漠吞噬。
河對岸還有另一個大山洞,中間有一座黑色石橋相連,橋身也同樣是用扎格拉瑪山的黑石頭築成,飛架在茲獨河洶湧的水流之上。
黑橋另一端的山洞前,有一道千斤閘,用人臂粗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