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胖子帶頭走在前邊,英子和老胡居中,義虎殿後,三人成一路縱隊,走向了英子說看見小孩跑過去的那條通道。
這是一條微微傾斜向上的路,走出一百多米後又變成了向上的臺階,看樣子已經是走進了野人溝的山丘內部。通道越來越窄,而且溼度也比下面大,身處其中呼吸不暢,有種像是被活埋的壓抑感。
四個人離得很近,不知道為什麼走在前頭的胖子突然停了下來。他突然停步,跟在他身後的英子沒有準備,正好撞在了他背上,英子被他撞得從臺階上向後就倒,老胡趕緊在後邊把英子扶住,我問胖子:“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停下來不繼續走?”
胖子轉身叫道:“快往回跑!”他好像在前邊見到什麼可怕的事情,連聲音都變了,剛才的那番豪情壯志已經煙消雲散。
胖子叫喊著讓大家轉身逃命,老胡隔著前邊的兩個人,手電的照明範圍有限,只見到前邊四五階樓梯上是處很大的空間,也不曉得他究竟見到了什麼,不過胖子既然這麼說,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便準備向後倒退。
義虎殿後,更看不見前面是什麼東西,不過他的鼻子嗅到了,前面有著濃重的血腥味和動物糞便的味道,義虎連忙讓開一條路,讓老胡和英子過去,與此同時,義虎一隻手抓住胖子,將他往後丟去。
這條狹窄陰暗的通道緩緩傾斜向上,三個人都連滾帶爬地撞進了樓梯盡頭的空洞。
他們躺在地上,手中的手電筒還開著,藉著三支電筒的光線一看,老胡這才知道胖子為什麼轉身要跑,原來這是間半天然半人工的巨大石室,到處都是綠苔,潮溼的石壁和頭頂上,倒掛著無數只巨大的蝙蝠。這種蝙蝠的體形遠遠大過平常見到的普通蝙蝠,抱著雙翅密密麻麻地掛在壁上,它們被義虎四個入侵者驚動,紛紛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都露出了滿口白森森的獠牙,看得人頭皮發麻。
蝙蝠的臉長得很怪,兩隻菱形大耳直挺挺的,圓頭圓腦,鼻子也是圓的,前肢十分發達,上臂、前臂、掌骨、指骨都格外的長,牙尖爪利。
老胡在崑崙山當工程兵的時候曾經見過這樣的大蝙蝠,它們的學名叫作葉口明齒蝠,又名豬臉大蝙蝠,其生性最是嗜血,也食肉,是蝙蝠中罕見的最兇惡品種,它們喜歡生活在牧區草原的地下洞窟中,夜間出沒撲食牛羊等牲畜,特別是在外蒙草原,曾經一度成災,近十幾年這種動物已經很少見了。
還以為它們絕種了,想不到這麼多豬臉大蝙蝠把關東軍遺棄的地下要塞當作了老巢,它們晝伏夜出,利用地下要塞的通風孔做出口,確實沒有比這裡更安全舒適的巢穴了。
有幾隻豬臉大蝙蝠已經率先從石壁上飛了下來,老胡掙扎著想爬起來,結果手一撐地就摔了一跤,地上全是蝙蝠的糞便和動物殘骸,腥臭撲鼻,又粘又滑。蝙蝠糞又叫“夜明砂”,本是極珍貴的一味中藥,常人得一二兩已是十分的不易,此刻見到卻說不出的讓人厭惡。
義虎站在通道前,擋住了身後的三個人,雙手一摸腰間,抽出兩把三八大蓋來,對著飛來的豬臉大蝙蝠就是兩槍,“碰碰。”隨之兩隻大蝙蝠在槍聲中也落了下來,不過這卻驚醒了更多沉睡的豬臉大蝙蝠。成百上千的蝙蝠飛撲而來。
老胡從地上爬起來,手指扣動扳機,用百式衝鋒槍向飛過來的豬臉大蝙蝠掃射,老胡一開槍,胖子和英子兩個人也反應過來,三支衝鋒槍交叉射擊,槍口噴吐的火焰、子彈的曳光,把整個石洞照得忽明忽暗,槍聲和退彈聲、彈殼落地聲,混合在一起。
義虎站在通風口,可是三人的槍法都是厲害,硬是沒有傷到義虎,三杆衝鋒槍和義虎手裡的兩把三八大蓋給豬臉蝙蝠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上千只豬臉大蝙蝠都被驚動起來,這種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最是怕火怕光,除了被子彈射中掉到地上的,其餘的如同一團團黑雲,有些從他們頭頂飛過,也有的順著通風孔向上逃竄。
衝鋒槍的子彈很快就打光了,根本來不及換子彈,豬臉大蝙蝠嗖嗖嗖地從身上掠過,義虎手裡的三八大蓋子彈都打光了,用雙手,赤手空拳,將飛來的蝙蝠一拳打爆,而老胡他們的衣服被蝙蝠的利爪和獠牙撕成一條一條,好在衣服穿得比較厚,有幾下雖然傷到了皮肉,倒也傷得不深。
老胡他們都不敢睜眼,用一隻手護住頭臉,另一隻手掄著衝鋒槍,當作棍子一樣憑空亂打,驅趕那些撲向自己的豬臉大蝙蝠。
也不知過了多久,洞中漸漸安靜了下來,想是那些豬臉大蝙蝠都跑沒了,只遺留地上一堆的蝙蝠屍體,還有幾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