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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屋中,燭火微亮,她似乎把晚飯給睡掉了。不過還好,她並不覺餓,那股血味還在鼻端飄浮,並未遠去。

等神智較為清醒後,她小手下意識撫上橫在腰間的那隻男性臂膀,來回撫著,而指下堅硬,每條肌理都緊緊繃起,顯示這個從背後摟緊她的男人根本沒睡,而且情緒仍高亢著,無法歇息。

……他還沒從那場搏殺中返回嗎?

她又顫了顫,猛地抓住他的手。

她害怕那樣的相殘,更害怕他走得太深、太遠,她趕不上他的腳步,又或者被他瞧作累贅。

這條道,他如果決定成魔,她也陪他,認了命地相陪到底。

“那位女幫主……她、她也很喜愛你是嗎?”

噢,她、她她用了“也”字!

右頰的傷刺麻刺麻的,現下是整張臉一燒,全燙熟了。

貼緊她身背的男人沒發覺她話中用詞,他似是心有旁鶩,靜默片刻才道:“你知道了,也親身經歷了,那就是我,真正的我。”

她的柔荑被反握住,那力道強悍,彷彿也同時握住她的心。

輕喘,說不出話,眼眶很不爭氣地泛熱,她努力壓抑再壓抑,聽到他低嘎無比的嗓音再次傳來——

“踏進這條道,再壞的事都幹過,偷拐搶騙,殺人越貨,下手時絕不手軟,一心軟,死的就是自己。我心很骯髒,手段也黑,我冷血、無情、野蠻、殘酷,我遊走黑白兩道,唯利是圖,在我眼裡,有奶便是娘,誰能讓我吃飽、喝飽、賺飽,我就給誰臉面,要我當只看門狗都無所謂,但誰敢擋我財路,讓我不舒心痛快,我就將他斬草除根,絕不留命……說到底,我也是根牆頭草,隨著風吹兩邊倒,節操在我眼裡頂不上一個屁。我勢利,見錢眼開,我殺人如麻,只為了不讓人阻老子發財,有人敢搶屬於我的玩意兒,我就殺得對方片甲不留,即便是女人又如何?我照殺不誤,把她們一個個全砍翻!見她們慘死在我手中,我痛快,哈哈哈……你都不知我有多痛快!哈哈……哈哈……”

她扭動掙扎,在他懷裡轉身,跟著撲過去攬住他的頸項。

她未受傷的頰面緊貼他的臉,烏絲與他的雪發纏疊。

她抱得好用力,密密貼靠,氣息不穩,但這一連串的舉措卻有效阻了寒春緒對自己的自傷自毀。

有好半晌,寒春緒腦中一片空白,身軀僵硬。

她的舉止完全出乎他意料……她、她主動抱住他!當年他遭到祁老大派來的人圍擊,後來她見他無事,也是撲進他懷裡牢牢抱緊他,像給予慰藉,同樣也尋求慰藉,而此時亦是一樣的感受……

內心波濤洶湧,他顫慄不已,重新鎖她入懷,汲取她發上與膚上的馨香。

“你怕也好,不怕也好,我都不放你走!跟著我,一輩子過不了安康日子,但我就是不放你走!聽見沒有?”

聲嗓如磨過粗礫般沙嘎,他話中帶狠,那股狠勁兒卻讓君霽華心頭更篤定。

她和淚道:“沒有要走……我不會走的……”

他想看她此時神情,她不依從,一張淚顏埋進他發中。

他聽到她低幽嚅著——

“……”

“什麼?”那像是極要緊的事,他竟無法聽明白,喉間似梗著,呼吸困難。

“……”

“你到底說什麼?”

君霽華磨蹭了會兒,終於湊唇在他耳際,低語再道:“我說……我沒有喜歡你,也沒有情意,不是真的……我那時說的是謊話。”

她可能又要被羞辱,但,就這樣了。說出來,夠教人面紅耳赤,心裡卻坦然許多。對自己坦率,雙腳穩穩踩在地上,才能真正過日子。

驀地,她被推開一小段距離。

男人那雙利目在昏幽燭光中閃閃發亮,她有些受不住,臉皮都快著火,他在她撇開眸光時餓狼吞食般“攻擊”她。

寒春緒知道他不該這麼做。

他真的、真的、真的不該這麼做。

今晚,她身上有傷,心有餘悸,他卻還是不放過她。都說他良心八百年前就被狗啃掉、被鷹叼走,五臟少四髒,徒生一顆膽,他是自私的混帳,豬狗不如,但……沒辦法啊沒辦法,要他此刻不碰她,辦、不、到!

我沒有喜歡你,沒有情意。謊話!

所以,她說了謊。

所以,她沒有不喜歡他,對他也不是全然無情。

這次不僅情花大開,連心花也朵朵盛開。

他的吻由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