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腳還來不及踏出北屋,人就被逮回去了。
“寒爺?”她坐在他大腿上。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想不想我答應?”他其實早與鄂奇峰談好交易,那確實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卻心眼太壞,也不對君霽華說個清楚。
她腦中亂轉,不知他要使什麼招,但無論哪一招,肯定讓她很“驚嚇”。
“我不要在上面!”她突然嚷嚷出來,一喊出,才意會到自個兒說了什麼,登時滿臉通紅,又羞又惱。
寒春緒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好啊,那換我在上面!”
“寒春緒!
男人依舊嬉皮笑臉兼之死皮賴臉,反正他臉皮夠厚,耐磨經打,不怕。
他就不該一時心軟,答允她去加入什麼……什麼狗屁丹青社的!雖說聚在一塊兒的全是女子,偏偏教畫先生是個男的!她竟然去惹了一朵桃花回來,更可惡的是,她自個兒還全然不知!
寒春緒眼睛眯得跟蛇眼似的,陰狠地盯著來到面前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被他盯得腳步遲鈍,他發誓,他聽到他發出驚喘,但沒想到啊,這小白臉還是鼓起勇氣靠近再靠近,近到都快碰到因風吹拂而飛飄的裙襬,當然,裙襬不會是他的,而是他的女人的!
“先生還有什麼事嗎?”君霽華旋過身,對著教畫先生笑。
“這個送你,希望君姑娘偶爾回江北大城,能來丹青畫社聚聚。”
接過人家遞來的東西,君霽華笑顏更綻。“一定。謝謝先生。”
笑?衝著其他男人笑?她、她她當他死了嗎?!
“這是什麼鬼東西?”小白臉被他狠狠瞪走後,寒春緒老大不爽地盯著君霽華手裡的玩意兒。
“它不是鬼東西,它是一把摺扇。”君霽華垂眸斂眉,仔細賞著扇面。
這一次因與鄂奇峰之間的買賣,他們在江北大城住下好些時候,某日君霽華在街上瞧見一家專賣文房四寶與丹青顏料的新店鋪,掌櫃的竟是位中年美婦,她和對方相談甚歡,後來得知鋪裡亦在教畫,而且只收女子,她興一起,回去跟寒大爺提了聲,便決定加入丹青畫社。
其實該學的她早學了,只是喜歡與興趣相同者一起切磋。再者,丹青社請來的教畫先生年歲雖輕,但手法頗巧妙,畫技創新,也讓她別有一番體悟。
今兒個,十多名社生帶上畫具,分別搭上三輛大馬車,跟著教畫先生出城。
先生在野地裡擺上幾張方桌,鼓勵她們自個兒取個景,臨場寫生。
君霽華最後把畫送給教畫先生,畫中便是社生們取景寫生之景,以墨色淡濃繪出所有景物,勾勒一切線條,只在人的衣衫上著顏色,整幅圖率性中帶細膩,十分別出心裁。
她把圖送出,並且跟所有社生們和教畫先生道別,因為她明兒個要跟著寒春緒離開江北了,再回來該是好幾個月之後的事。
她跟寒春緒提過今日出城習畫,一回眸,便見他策馬而來,專程來接她回去。
此時,他拉著她走向繫馬的樹下,冷哼。“還好是把扇子,‘扇’就是‘散’,你現下確實跟他們散夥了。”不放心,回頭再看……孃的!小白臉竟在目送他們!混帳!跟他搶女人,滾天邊去吧!
“誰說的?”君霽華沒察覺身邊男人醋海翻騰的內心,只是摸著扇面,越看越喜歡,柔聲道:“我送先生一張畫,先生回送此禮,挺有意思的。瞧,這扇面是綢布所制,這是一把布扇,‘布扇’念起來就是‘不散’,不分散之意。”一頓。“還有啊,先生剛才直接在扇面上作畫,他畫的是岸邊垂柳圖,柳樹的‘柳’與留戀的‘留’音相似,是挽留我的意思。所以他——”她說得眉飛色舞,揚睫瞧他,話音陡止。
“寒爺,你、你怎麼了?”
男人兩眼細眯再細眯,透出犀利光芒,滿面怒紅,紅得都快滲血似的。
“我要咬死他!”露出森然白牙,磨了磨。“不!我要先廢了他四肢,再把他剁碎了餵魚……不!這樣不夠狠,我要把他吊起來,再用魚網緊緊裹住他,再用刀子一片片剮他的肉,而且刀子不能太鋒利,要鈍一點,鈍刀剮起來才有樂趣,用鋒利刀子太便宜他了……”
君霽華終於明白他在鬧什麼了。
她跺腳。“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啊?”好氣又好笑。
“我不多想一些,你早被其他亂七八糟的野漢子搶走!”
“我、我的臉已不好看了,外頭又有一大堆姑娘家比我年輕貌美,會搶我的只有你這個野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