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公主有此心意,”慕容諾曷缽像找到臺階下般的鬆口氣,“但離宮過久,怕是傳回長安,恐讓皇上不甚諒解——”原來,他一番精采的話全衝著這點。
“不會的,我既嫁入吐谷渾,這便是可汗的家務事,長安方面是鞭長莫及的。”芙影這句說的是雙關語,慕容諾曷缽再裝耳背,還是會聽出箇中端倪的。
他不禁面有愧意,說:“公主,我……我是辜負你了。”
就這樣,在慕容諾曷缽的心虛下,芙影被允許暫時搬到距離王宮有一天路程的芙蓉園居莊。
這裡的她,更寂寞也更苦了!
連春天的繽紛,也不再成為她快樂的引子了,剛滿十八歲的她,錯過了春日最後的腳步。
這一天,一向平靜冷清的芙蓉園突然有貴客駕臨!
“公王,宰相宣王說有緊急事情求見。”
“宣王?!”芙影知道他,這個人看起來老謀深算,一副莫測高深的詭異,教芙影打從心底就不喜歡,但可汗說他忠心耿耿,總是替他分擔著國家大事,為此,芙影也不便囉唆什麼。
但他今日求見又為哪樁?!
“請宰相進來說話。”芙影還是慎重地換上後服儀冠,坐上大廳等著。
沒一會兒,宰相宣王便緩步踱進,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公主,宣王在此向公主請安。”
“免了,宰相突然造訪,是宮中有何大事?”
“是的,是大唐天子來旨了。”
“什麼?!?!好端端的,大唐天子為何來旨?”芙影大吃一驚,莫非兩國間又起子什麼爭端。
“這回還派來了使節,說是要當面晉見公主。”
宰相的話,催得芙影心頭七上八下,待天一亮,便不敢稍微延誤地即刻下令侍衛開道回宮。
日暮西沉,紅霞漸次黯然,但回宮的路卻似乎遙遠得太過離譜,教坐於轎中的芙影不禁納悶合。
“銀兒,是不是快到了?”芙影揭開簾布,問著隨侍一旁的銀兒。
“這——公主,您也覺得奇怪是不是?”銀兒皺著眉。
“怎麼回事呢?算算時辰也該到宮啦,”
“今早宰相差人來稟,說是回程路上有村鬧事,為了公主安全,他們另擇他徑且再多派士兵跟從,但——”銀兒欲語還休。
“說下去。”芙影覺得事有蹊蹺。
“但是,好像咱們一干貼身的侍衛都換上宰相派來的人,眼前就只剩抬轎四人與銀兒相熟而已。”
“有這回事?!”一時間,芙影心中起了不祥的感覺。
“公主,您看李沅毓大人趕不趕得及與咱們車隊交會?”原來,昨天芙影一聽見皇上遣了使節,便立即派李沅毓先行回宮探個究竟,再到次日她們車隊的回程途中向她稟明原委。
但,至今,仍不見李沅毓的蹤影!
這其中一定大有玄機!
“停轎,”芙影沒猶豫地下了命令,“宰相呢?請他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銀兒傳了公主意旨,一會兒宰相宣王便不耐煩地來到芙影的跟前。
“公主,有何要事呢?”
“你們是不是走錯路了?為何這麼久還不見宮城?”
那宰相陰險地笑了笑,說:“沒錯,就是這條路呀!”
“照著太陽西下的方位看來,這完全是相反的一條路啊。”銀兒插著嘴。
芙影強自鎮定,不假思索地開口說著:“既然天快黑了,不如咱們加緊往回走,先回芙蓉園歇息再說。”她想拖延一陣,只要回到芙蓉園,至少那兒還有百餘位護衛可以排程。“回不去了——”宰相宣王搖著頭奸笑著。
“為什麼回不去?”
“因為我已派人一把火燒個精光了。”
“大膽——”銀兒氣憤地怒喝著。
“你到底想幹什麼?”芙影終於知道大事不妙了。
“沒什麼,只不過要公主先到他處住一陣子,待我處理完一切事情後再說。”
“你想挾持我?”芙影氣惱地無法相信,“難道你不怕大唐軍隊與可汗的人馬?”
“哈哈哈——造就是我挾持你的原因囉!我要用你來牽制唐朝的出兵、擾亂他們的陣腳,至於可汗嘛——他現在可能已成了我的階下囚,自身都難保了。”
“你敢叛國造反、大逆不道?!?!”芙影冷汗直冒,眼前頓覺一片黑暗。
“哼!是你那丈夫懦弱怕事,不敢廢了你這大唐公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