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知如何處理。恭曉居帶著初戀式的熱情向他敞開心扉,而他卻從未想過為誰承擔責任。這些年來他能夠遊戲人間,歸根結底是因為無牽無掛。他當然可以直截了當地拒絕她,等她傷心欲絕,然後揚長而去——就像對其他女人一樣。不過他潛意識裡並不願意這麼做。有些女人的心可以傷,有些女人卻傷不得。況且恭曉居和他同住一屋,對他而言就像親人一樣,他不願看到她受傷害,只想以委婉的方式讓她明白,他們並不適合。
童自春開啟門,看見童玉棠嬉皮笑臉站在門口,大叫一聲:“我來看你了,姑媽。”隨後就一頭鑽進門裡,在飯桌旁找到位子坐好,搓搓手問:“筷子呢?”童自春奇道:“你來幹什麼?”她正聚集了左鄰右舍,圍著火鍋套家常,不打算讓人打擾。童玉棠禮貌地朝左鄰右舍打招呼,帶著一個晚輩的得體舉止,很快獲得了所有人的好感。童自春朝他使眼色,他笑笑:“姑媽讓我收拾碗筷嗎?”然後便站起來走向廚房。
童自春拿了一封信給他:“你來了正好。你老子的信。”童玉棠看了一眼,冷笑:“什麼年代了,寫什麼信?”他兩手油膩膩的,拿了也不看,直接塞進口袋了。童自春說:“他下個月回國,巡迴演出。”童玉棠奇怪看她一眼:“關我什麼事?你告訴我幹嗎?”童自春也奇道:“那你今天為什麼來?他沒告訴你?”童玉棠哼了一聲,端著一鍋湯正要出去,童自春叫住他:“你和一起去,記住!”
客廳裡鬧哄哄的,也熱烘烘的。他原本想在這裡住幾天,可沒坐一會就想著離開了。童自春也沒在意他,他就悄末聲地開了門,走到大街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搖了搖腦袋。低頭一看時間,就邁步回家了。
恭曉居有早睡早起的習慣,挺像農民。他開門進去的時候已經是半夜,看見她正坐著看電視,就問道:“這麼晚了,怎麼不睡呢?”恭曉居揉揉眼睛,又打哈氣:“想看結局。”他知道她在等他回來,卻不動聲色:“明天看吧。回去睡覺了。”她真的站起來,指著桌子說:“我買了消夜。”他微笑說:“我吃過了。”她“哦”了一聲,一會又說:“那當早飯吧。早上你記得叫醒我。”他解著領帶:“明天你不是下午上班嗎?”她說:“我想早點起來。”又一手湊過去,想幫他把結開啟。童玉棠不著痕跡地微一側身,笑道:“女人還是多睡點的好。”然後就走進房間去了。
第二天他約了個模特,大費周章地安排了一凡。這個模特生性冷傲,卻讓他神魂顛倒了好一陣,如今終於約到她,使他得意不已。他帶她到了露天咖啡廳,最好的位子正好空著。那天晚上又正好滿天繁星,和模特銀光微閃禮服相得益彰,可以讓他適時投去傾慕的眼神。於是仗著天時地利與人和,童玉棠的這場約會無比成功,使得模特昏昏欲醉,任由他擺佈。他開著車,載著美人,開始遐想以後的幾個小時。美人微笑道:“去哪裡?”他略有停頓:“前面有家酒店。”美人點他的鼻尖,輕輕吹氣:“不帶我回家嗎?”他微笑道:“家裡像狗窩,有損你對我的印象。”美人便摸著他臉上的鬍子渣:“那正好,我老覺得你像海盜。”童玉棠正要說話,懷裡的電話響起來。他看了電話就知道是誰,就沉聲問她有什麼事。恭曉居的聲音細細的,慢吞吞地問清了他在哪,和誰在一起,什麼時候回家,要不要鎖門。他耐心地一一回答,恭曉居委屈地“哦”了一聲,好像他虧欠了她,就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幾天,童玉棠就和他的新任女朋友出雙入對,如膠似漆。他不太回家,刻意避開恭曉居,只在酒吧流連。梅奕打量了他的新任女郎,笑道:“不如上一個腿長。”過了一會又突然叫道:“哎呀,你家的小妹妹可要心碎了。”她有惡作劇的天分,故意揀了大家都在場的一天,把恭曉居叫了出來。恭曉居看到他們起先一楞,朝梅奕看了一眼,卻是若無其事地坐下了。童玉棠正惡狠狠地瞪著梅奕,沒在意一旁的女郎嬌聲問他:“曉居是你親戚嗎?”於是恭曉居就插嘴:“不是,我們住在一起。”
這句話說得清楚響亮,在場的有一半都聽到了,於是女郎和其他人都看向童玉棠。童玉棠沒什麼反應,不緊不慢對恭曉居說:“是啊,你說說,你讓我操了多少心?”恭曉居就對一旁的女郎笑道:“他算是關心我了,有時候關心過度,老對我的事指手畫腳。”童玉棠朝大家聳聳肩:“沒辦法。她家伯母託我照顧她,我只能當監護人,責任重大。”恭曉居聽了,也不說話,只拿眼睛瞟他。童玉棠就靠回沙發,漫不經心地把談話引回正軌,還不忘湊著女郎的耳邊調情兩句。
梅奕忍不住想笑,她知道童玉棠表面上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