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珍瞅著他道:“佳敏是個難得的好女孩呀,媽媽好希望在走之前能看到你和她結婚生子。”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那你真正愛的是誰呢?帶來給我看,我要確定在我走了以後,會有一個乖巧嫻淑的女孩子全心全意的照顧你。”都三十三歲的人了,還那麼教人不放心。
“媽,你安心養病,我保證將來生一堆活潑可愛的孫子,讓你整天忙得沒時間生病。”
“最好是這樣。但在你子孫滿堂之前,總得先找到意中人吧?我這病恐怕熬不過端午了,在這之前,我想先讓你和佳敏訂婚。”
非洲大陸,科學家安吉拉博士領著一大群考古人員,正在此處挖掘並研究恐龍的遺蹟。
“角昌龍是角鼻龍類恐龍中體型最大,有點類似異特龍,兩者都是強勁有力的掠食者……”一名女子有別於其他被酷陽曬得面板黝黑的研究員,用依然雪白細嫩的纖纖小手拿著錄音機,將所得到的資料一一記錄下來。
她是安吉拉博土最得意的門生樓琳,年僅二十八歲,已經是科博館裡教授級的研究員。
“樓琳,你的電話,臺灣打來的。”助理員將話筒交給她,順便朝她扮了一個鬼臉。
唉!又是她媽媽打來的。
樓琳放下手中的錄音機,頓了三四秒鐘,才快快地喂了一聲。“阿琳啊!”她媽媽拔尖的聲量,震得她的耳朵發疼。“你到底回不回來?都已經半年多了,你不想媽,媽可想死你了……”
自從去年九月,她被派到非洲來以後,她媽媽三天兩頭就發出親情拘票,非將她逮回去不可。
在她媽媽眼裡,她這份與世無爭的高尚工作,簡直就是愛情與婚姻的禁區。
“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當了好幾個孩子的媽。”這長長的一串,是她媽媽經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女人吶,一過了三十歲就不值錢了,事業、工作統統不重要,找個好男人嫁了才最實在。“這一串則是她媽媽的警世良言。
奈何看口者諄諄,聽者邈邈。
多年來,樓琳仍醉心於她的研究工作,至於感情的事,就隨緣吧。
“阿琳,媽媽在跟你講話,有沒有聽到?”她媽媽五十多歲的人,猶能中氣十足,了得。
“有有,聽得很清楚。”相信方圓一公里左右的人也都如雷貫耳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工作告一段落就回去,很快。”根據安吉拉博士初步估算,再快大約還是得花上三個月左右,才能將此地的所有化石挖掘出來,做成完整的研究報告。
電話那頭出現短暫的空白,之後聽見她媽媽長長的一聲嘆息,接著宛如自言自語的說:“唉,女兒養大了,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就算你想她想得心口發疼,她還是不睬你,做孃的就是這點愚不可及,真傻。”
電話斷線了,樓琳卻猶握著話筒怔怔地發愣。
她媽媽這是怎麼著?平常總扯著大嗓門說說笑笑的,今幾個忽然長吁短嘆,很反常哦。
“怎麼,”安吉拉博士見她神色不太對,關心地走過來問:“又挨你媽媽的罵了?”
安吉拉不但是樓琳現在的老闆,更是她念研究所時論文的指導老師。
“這次她沒罵我,不過卻比罵我更叫我難受。”樓琳苦笑地搖搖頭。“看來,近期內我得找個時間回臺灣一趟,以免我媽媽想女兒想出病來。”
孟師堯的父親是中部的建築大亨孟鄉林,他曾經有過無數次機會,可以坐擁三妻四妾,但他卻對元配始終如一,即使有過露水姻緣,也總能適可而止。這點要命的專情,常常令他的獨生於感到不解和不屑。
人不輕狂枉少年。孟師堯的脾性和他父親完全背道而馳。如果真要去細究他們父子倆的共同點,那就是對交往女人容貌的嚴格要求。
現在躺在他懷裡,極溫柔極嫵媚的謎樣女人,就是社交圈中的翹楚北部百貨大王的千金蕭吟吟。
孟師堯將視線從她曼妙的胴體移向闐暗的窗外,怔仲良久。
“你有心事?”蕭吟吟問。她最怕他這種彷彿一股魑魅的氣體在四周飄蕩的神情,時時可沁人肌膚,瀰漫在全部感官之上,看著他明明就在身邊,看得到摸得到,但是卻讓人清清楚楚地意識到他並不屬於你,甚至跟你毫無關係。他總是在予取予求之後,揮揮衣袖揚長而去,回不回頭或何時回頭,全得隨他高興。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明白他對周遭每個女人的感情能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