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理啊!
清理完一身狼狽,雲崢其實不太想再現身,他幾乎有股想躲在自己房間裡的衝動。
他可以唸書,這是個好藉口。沒必要一再去惹那班人不順眼。
可是他答應扭傷腰的黃伯伯把東院的草剪乾淨。雖然被楚素弦收養,但是他很清楚楚素弦根本沒義務幫助他們母子。他並不願以這個家的少爺或養子自居,他寧願和下人一起幹活兒,能出一分力,才吃一口飯,天經地義。
他把身上的傷和髒汙作簡單處理,然後悄悄回到院子繼續未完的工作。慶幸的是眼下所有人都聚在武館裡,聚精會神地看著中央的比試,沒人理會他。
正合他意。這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他總算可以安安靜靜地做他的工作。
理智上雖然這麼想,視線卻也忍不住追著人群中那抹纖細優雅卻英姿颯爽的身影。
他聽到他們喊她大師姐,他也記得楚素弦書房裡,寶貝地框在銀質相框裡的一張照片,那是楚素弦唯一的姐姐與她一對龍鳳胎兒女的近照。
照片裡女人如月神般溫柔美麗的相貌似乎遺傳給兒子較多,那位秦家貴公子容貌俊秀,卻顯得驕矜,相比之下龍鳳胎之中的女兒沒那麼像母親,少女明明該如花蕾初綻的含蓄與羞澀在她身上全然不見,十三四歲的年紀,耀眼得外放又帶刺。她沒看鏡頭,好像被什麼給吸引了目光,神態一派的無所謂,但是卻比身邊的哥哥故作姿態的模樣更充滿自信。
他當時忍不住想,她也許看到什麼有趣的事物,正打算立刻親自嘗試,而且很有自信能上手。
雲崢印象很深刻,楚素弦以得意又想念的口吻向他介紹照片裡的姐姐和幾個外甥時,他表現得像隨意聽聽那般,心裡卻已留下一抹獨特的記憶。
而今他終於看見照片裡的少女。今天的她比照片裡的模樣似乎又長大了一些,頭髮燙捲了,高高束在腦後,馬尾隨著她每一個大動作晃動和飛舞。她在比試時表情是靈動的,時不時帶著一抹惡作劇的微笑和傲慢的譏誚,高挑的身段也更加豐腴……
雲崢撇開眼,臉上仍是一片漠然,只有微熱的耳根子悄悄洩漏了心事。
耀眼得像太陽的女孩子,跟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知道自己是什麼出身,自然不會有多餘的遐想。他只是……只是忍不住看一眼罷了。
嗯,只是這一眼,重複再重複。
秦緋雲當然也注意到館外的雲崢和他時不時飄過來的視線,但是她沒有刻意看他,甚至逮住因為雲崢又回到院子裡而分神露出不滿神情的某人,猝不及防地賞了一記過肩摔,圍在周圍看好戲的師兄弟們全都鼓掌叫好。
她對日行一善沒興趣,不過她討厭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持續著那以多凌寡的爛遊戲,惹她礙眼心煩,到時就別怪她把自家兄弟惡整人的招式全用來對付這群蠢蛋。
要知道所謂的貴公子,有時就是閒來無事,專門絞盡腦汁整人的啊!她哥哥多,堂兄弟更多,在這方面可是很有心得,盡得精粹,她一點也不介意拿這班蠢蛋試試看。
楚家武館的上課時間一般來說都是晚上或週六日,只有寒暑假是下午五點前上課。秦緋雲是回臺灣過寒暑假的。雖然美國學制自由,選擇也多,可她很早就打定主意高中要想辦法回臺灣,因為就算是面對八股又顢頇的臺式教育體制,都比面對父親家族的控制來得強。當然,父親早知道她的心思,她這場仗可還有得打!
楚素弦一回家,看見外甥女,心情大好,便說晚上要請吃飯,還招來雲崢。此舉讓原本歡呼的弟子們一個個靜了下來。
秦緋雲沒說話,等著看好戲。
第1章(2)
“小緋,這就是我和你提過的……”楚素弦當然要先為兩個年輕人介紹,可看見雲崢臉上的傷,愣住,“你臉怎麼了?”
秦緋雲在心裡冷哼。還能怎麼著?舅舅不會真的什麼都沒察覺吧?她看著在場師兄弟們那些或不滿,或警告,或佯裝若無其事的表情,心裡暫且打算隔岸觀火,反正她還會留在臺灣兩個月,好戲不用急著掀底牌才好玩啊!
“除草時不小心傷到了。”雲崢很清楚,他不管怎麼回答都會惹來報復,只是選擇隱瞞招來的反彈至少會輕些。
秦緋雲看著舅舅,發現他還真的信了,心裡有些沒好氣。
做善事要是不用心,那還不如別做。呿!
楚素弦帶著一班徒弟來到附近公園對面的快炒小店,走路不用五分鐘的時間,他每次說要請客都在這家店。店老闆和楚素弦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