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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他再罵她一句都不可能了,一想到這兒,她便哭的幾乎死過去。場子裡因為她的失控亂作一團,幸好有個跟去幫忙的溫姓年輕人一直用力攙著她,她才沒有直接摔倒在地上。

給盧父做完遺體告別後,親戚朋友們在盧家待到傍晚才散去。盧母一天沒有正經吃過東西,也沒有心情吃,只覺得渾身上下又疼又累,腦袋像要被撬開一樣疼,只好摸去床上歇一歇。而那位一直在幫忙打理後事的年輕人卻也沒有很快離開,他下廚熬了一鍋白粥,溫著火,等盧母醒過來,有東西可以暖胃。

可睡下不多會兒,大鐵門就發出開鎖的聲音,迷迷糊糊間,聽得有人像是進屋,喚了她句什麼,她“嗯”了一聲,好半晌,才清醒過來。

睜眼就見門口站著倆人,她揉揉眼,看清前面那個,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大女兒,瑾汐。後面跟著一個提著大包小包的年輕人,好看的讓人心滯的一張臉,分明透著熟悉。

大概是她發愣的時間太久,對面的瑾汐似乎也頗覺尷尬,勉強笑了笑,“媽,我回來了。”

“哦。”她一時反應不及,機械地點點頭,而後才越發覺得不對勁起來。瑾汐不是在住院嗎,這怎麼就突然回來了?而且,為什麼不是小沈陪同?

被這個疑惑困擾的不止是盧母,聽到開門聲,在廚房看火候的溫雅也冒出頭來,見到瑾汐和翀霆的組合現身,下巴幾乎要掉下來。

“你你你……你們怎麼……”

可那兩人卻都不吭聲,他越發語無倫次:“不是說好你幫她辦完出院,我處理完這邊的事,這事兒就完了嗎?怎麼又……”見翀霆沒有解釋的表示,他又轉眼看看瑾汐,“而且,你男人不是都去了嗎?你不跟他回家,又拉著TING做什麼?”

他說的有幾分直白的指責,瑾汐聞言低頭,單薄的身子動了動。

他見狀,也知道自己說的造次了,卻又礙著在場這麼多人的面子,不好說什麼,只好乾站在原地,咬著唇。

“溫雅,你過來,我們談談。”翀霆看他一眼,面色疲憊,轉身往角落走。

他點點頭,心裡卻有種不妙的預感,好像事情在這個關頭,又生出了始料不及的分叉。

“媽,爸爸呢?”待他們走遠,瑾汐突然開口問道。

“啊?”盧母愣了愣,不明白她的意思,是指盧父的人,還是牌位。

“爸爸在裡屋嗎?”瑾汐朝裡伸了伸脖子,“我聽翀霆說,爸爸回家了。是在休息嗎?”

盧母啞口無言,看了看牆角的翀霆,才愣愣回過頭來,“……在,在裡屋,你去看看吧……”

“嗯。”她點點頭,慢慢挪步往裡間走,盧母這才注意到,她走路還不是很利索,大概刀口還是隱隱作痛,所以看上去一瘸一拐的。

心裡一陣堵,盧母忙邁步上前,攙扶住她,“汐汐啊……其實,其實你爸……”

“嗯?”她的嘴角還有些不明就裡的笑意,大概因為快要見到父親,臉上透著期待的光彩。盧母卻一下子就卡了殼,再開不了口。

這樣的光彩,她之前也曾在她的臉上見過。

那大概是瑾汐剛上小學的時候,老師佈置了一篇一百字的命題作文,題目是《我的媽媽》。那次作文,瑾汐拿了班上最高分,高興之餘她拿著那篇還綴著拼音的作文回來給她念,字正腔圓,聲音洪亮。裡面有兩句話,隔了這麼多年,她還依稀能想得起——

我的媽媽不常對我笑,但是她笑起來,像春風一樣美。

我的媽媽不說她愛我,可是我知道,媽媽愛我,就像我愛她一樣多。

她唸完就抬頭,大眼睛鋥亮鋥亮地看著她,那時候,她的臉上,也閃著這樣期待又興奮的光。像是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亮的露珠兒,天真又美好,讓人不忍心觸碰。

盧母認命般低頭,鬆了手,“沒事……你進去吧……跟你爸,好好說說話。”

“嗯。”她笑笑,終於一步一步走進裡屋去。

溫雅此時卻正在角落裡跟翀霆低聲竊竊私語。雖然彼此都有意將聲音壓得很低,可仍掩不住話中那濃濃的火藥味。

“為什麼?明明說好的,這次是你自己說的,等到她沒事了,你就會放手,現在算什麼!”溫雅不忿道。

“是,我是說過。那時候我以為她會有人照顧的。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所以呢?跟你有關嗎?她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嗎?你和她很熟嗎,你們認識也不過才幾個月而已,見過的次數,用手指頭都可以數的清!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