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已經一個月過去了,我以為桑小姐已經對我考察得差不多了,所以才覺得今天是個表白的成熟時機,看來我估計錯誤。”這個人非常有冷喜感,背誦課文般地,把自己的心理活動一字一板說出來。
可我哪裡有去考察過他??我問了出來。
“沒有麼?”他挑挑眉,“可如果不是你,我想不出張帆還會為了誰去打聽這些。”
原來張帆的情報工作探得如此不隱秘,被敵方看得一清二楚自己卻還不知道。“不是我要他去打探的。他從小和我一起長大,自家人似的,這樣做是為我著想,你別怪他。”
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笑了笑,“我沒有責難的意思。他用心待你,說明你值得。可是桑小姐,我不得不說,我時間不多。”
“你趕飛機?”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藍天啊,他竟然沒聽出我的冷。“我的意思是……”
他的話被我宏亮的手機鈴聲打斷,我示意他稍等,接了起來,是我媽。“……啊??……對對……哦…好,我馬上回來。”
合上電話,我對張一律說,“抱歉,我有急事,得馬上回家。”
“我送你。”他沒多問,真貼心。
車上他欲言又止,我曉得,可什麼都沒出口,因為心思早已飛回家裡。
終於是到了,我關車門前對他說,“我們沒說完的話,改天繼續。謝謝你送我回來。”
“客氣。快上去吧。”
。
我三步跨作兩步噌噌噌上了樓。我媽見我氣喘吁吁進門,說,“哎呀,看我這腦子。他人已經走了,我想著想著給你再打個電話告訴你不用急著回來,可這一坐下看電視就給忘了,人真是老咯……”
她囉嗦那麼多,我只聽到重點,“已經走了??”
“嗯,走了。東西我給你擱屋裡桌子上了。這孩子人挺好,還特意給你送回來。”
“你沒留一下?錢給他了麼?”
“什麼錢?他說把東西交給你就行了,就走了啊。”
就這麼走了?他就這麼走了?“……他……他怎麼知道我住幾樓幾號?”
“問的門衛吧。張大爺說他找的人像是你,就讓他過來了,我那不就打電話給你確認下麼……”我媽很投入地在看她的裹腳布韓劇,應答得十分不耐煩。
我的心很失落,非常失落,瞬間失落於懸崖。明知道見了也不能比上次怎樣,我還是飛奔回來,就想再瞅他一眼。估計他還生氣呢,把盤送來只是原則問題,可沒必要再給我一次羞辱他的機會。說不好他還特慶幸呢——我不在家。
多問無益,我進房看他送來的盤。
門在我背後被我關了上,桌上果然躺著個牛皮紙袋。我拿起來,沒封,七張盤碼得整整齊齊,除了那天方子那買的,還有被他剔了出去,答應把自己的給我的那三張。
平攤開,中間那張淨化的白色女孩浮雕封面吸引住我,他這張竟是限量版。我迫不及待開啟,裡面掉出來一張字條兒。
深藍鋼筆字,字如其人,稜角分明:
“明天下午兩點,美術館門口等你。”
我擦亮眼睛,沒看錯。
噢賣羔的!!!
失落的心復活了,又是淨化!淨化又立功了!它沒有給病魔任何機會,在失落的心粉碎前兩分鐘製造了一個奇蹟。偉大的淨化!它繼承了醫生的光榮傳統。扁鵲,華佗,白求恩在這一刻靈魂附體!淨化代表了醫者救死扶傷的悠久歷史和傳統,在這一刻它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它不是一個人!
我摸著那字條,越看那字型越似曾相識,心臟也跳得越發有力,有種預感悄然來襲。
下意識地,我急急翻開歌篇,目光落在最後一頁右下角。
不出所料。
再翻出另兩張,果然都有。
三個“錚”字,一張不少。
是他。是他。是他。
五
我不記得我是幾點睡著的,輾轉了大半夜是肯定的。
這一覺我睡得很神奇,睡得翻來覆去,總覺得夢裡有人舉著一束光狠狠地照射著我,像要把我射穿,讓我無可遁形。
不知道打了多少個滾兒,我終於醒過來。睜開眼,陽光刺進來,原來是太陽公公在狠狠照耀我。其實我是被我媽叫起來吃飯的,今兒個週六。我看看錶,已經臨近中午,飯吃得八分飽,去洗漱,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化妝。
我凝視鏡子裡這張臉,試圖想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