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步頓住,毫不遲疑地轉身。
“多發性神經炎?”
對我的回答感到訝異,他定定地看著我,半晌,輕輕地點了頭。
“就因為這個所以你對自己自責,對雅治發脾氣,對我的問話不停逃避?”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卻沒想到他突然就發火了。
“什麼叫‘就因為這個’?”
“你知不知道一旦患病肌肉就會開始萎縮,漸漸地不能運動?你知不知道一旦不能運動我就再也不能拿起球拍?你知不知道站不到球場上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知不知道這個病的手術成功率只有六成?你知不知道手術一旦失敗——”
“你以為我我不知道?十年的情分,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打斷他的話,我疾步走上前。
“還有,誰告訴你手術成功率只有六成的?”
他的臉本就因病而發白,聽到我第一句話時更是毫無血色。然而,在話音落地之際,他的眸子盈滿了光。
“這話是什麼意思……”
“三年前,我在溫布林頓機緣巧合認識了喬治。起初只是以為他是一位愛做慈善的醫師,後來才知道他是全英國乃至全歐洲最著名的外科醫師,人稱外科聖手。”
“喬治·布萊德?”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他的內心的波動。
“原來你知道他啊,那麼你也應該清楚,他最擅長的一類手術,就是神經類。”
“我猜也能猜到了,雅治是來勸你手術而你不願,所以你們才不歡而散的吧。你的顧慮我可以理解,但是此時此刻——”
“你,仍不願嗎?”
Vip◆◇'墨色哀涼'◇◆早就無法回頭了
“為了阿宸,我願意啊。”出乎我意料地,他揚起了嘴角,眼睛也眯了起來。
病美人難得一笑啊。
“xi——雖然對你口不對心的回答感到很不齒,不過還是很高興,我印象中的那個精市又回來了。”
“真是,好久不見呢。”
“那麼,就不要回避了。”聽我如此說,他的笑容漸漸燦爛起來,讓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為什麼我會突然想到仁王送的那束已經死無葬身之地的百合花呢?
“迴避……什麼?沒有啊。”我竟然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卻在下一秒被他一把拉到床上……!
= ;= ;坐著。
“既然沒有迴避,那就回答我剛才的那三個問題吧。”
???
!!!
那三個問題……敢情那不光是在逃避我的那個問題?
是我失策了。
精市還是那個精市,不可能因為一場大病就改了性格……該腹黑還是接著腹黑,一點都不辜負這一番偉大的事業。
早知道我應該讓他多暗自神傷一會的,幹嘛這麼快就告訴他好訊息。
“上課的時候暈倒了……所以,被朋友送到醫院來,也就順理成章地穿著病號服了。”
“上課?朋友?”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兩個關鍵詞。
墨宸這七年絕不會在日本,這一點他可以首先肯定。
不在日本,現在卻又在日本上課,還被‘朋友’送到醫院……
資訊量似乎很大啊。
“你的關心點不應該是‘暈倒’嗎!居然問別的事情。太傷心了,我拒絕回答你的其他任何問題。”佯裝氣鼓鼓地扭過頭去,我心裡繃緊了弦。
就這樣推託過去吧。現在,還不想告訴他那麼多。
“這樣啊……對不起。”他面色不改,一笑傾城。
“不過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嗎——玖蘭桑。”
胸口猛地一窒,我下意識地低頭看向病服。剛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竟然別了個不起眼的胸牌……
暴露無遺了。
“是化名。”一瞬間平復下來心情,我用平穩的語調回答著他。
“你明白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語氣溫柔,他卻是在進一步地探究。
“那麼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忽然轉過頭來,綻開笑容,明媚如斯。
“玖蘭墨,冰帝學園3年a組2番。”
他一瞬間變了臉色,像是狂風暴雨席捲而過。
“你在玩火,阿宸。”
“說對了,我就是在玩火,但我是不會引火燒身的。”他的反應在意料之中,我也只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