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葉的腿被緊緊束縛住,他深刻地盯著她,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從外到內徹底看透一般。
他緩緩地半俯下身,有那麼一剎那,她還以為他要把自己給扳離、推開,可是他卻一把攔腰抱起她,面無表情地抱著她往城門方向走。
“若葉……”
她心底熄滅的火種瞬間又燃起了。
他的眼神冰冷如昔,好像從未見過她,好像她只是一個受了傷走不動的陌生人。
“回到京城,從此滾出我的生活。”他的聲音冰寒得凜人。
她機伶價地打了個寒顫,突然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也跟著結冰了,凍僵了。
不是剛剛過完夏季,為什麼秋天這麼快就變得好涼、好涼了?
蓮高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
因為她病了,從心到身體,從內到外徹徹底底的病了。
楊姥姥急得團團轉,楊家上下也跟著焦急,人人都忙著去聘請京裡最高明的大夫來醫治她。
最後京師第一名醫向落花來了,深邃的雙眸在觀聞望切了她的神色後,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收起了藥盒和金針。
“心病還需心藥醫。”看著眾人急迫渴知的熱切眼神,他溫和地道:“楊姑娘缺的是一味心藥,尋常藥石對她起不了任何作用。你們可知她的‘心藥’在何處?”
向落花離去後,楊姥姥飛快下令召集全家上下老小,尋找出任何一絲可能的蛛絲馬跡。
到底讓蓮高相思成病的那個男人是誰?就算把全京城給掀翻了,他們也要找出那一味“藥”。
可是楊姥姥雖知蓮高好像有物件了,卻不知道對方姓名為何、家住何處,其他上下老小自然更無從探聽起那人的下落了。
幸虧到第四天,蓮高畫質醒了,也肯稍稍進食一些米湯,因為她心中尚有一小簇希望的火焰不肯熄滅——
她絕對絕對不能輕易放棄他!
她一定要快快好起來,就算要越過千山萬水,也要求到他回心轉意原諒她不可。
第五天,蓮高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虛弱卻快速地溜出門。
蓮高素淨著一張蒼白怯憐的臉蛋,雙眸卻明亮得教人不敢逼視,裡頭燃燒著熊熊的決心。
天下第一大客棧的門口,她連一絲遲疑也未有,直直地跨了進去,就要往天字第一號房走去。
掌櫃看到她滿心歡喜,急急奔出櫃檯,卻又忍不住嘆息了,“唉,可能是你們沒有緣吧,你一來他就走,任我說破了嘴都留不住啊!”
她的心深深一震,“他走了?”
“是啊!”
“去哪裡?”
“他把所有的行當都帶了,可能是離開京城要遠行吧。”
“他幾時走的?”蓮高呼吸急促地問道。
“今天一大早,若是騎馬或是僱車,只怕也走了二、三十里路了吧。”掌櫃還好心地提醒她,“你有一個情敵喔,她和一箇中年美婦陪著郎公子離開,長得倒是挺可愛的,我記得她們曾來找過他幾次。”
和月亮兒與曹大娘一道?那麼他是回漠北了?
“謝謝。”
匆匆拋下這一句感謝,蓮高氣喘吁吁地奔出大門口,差點撞上一具堅硬的胸膛。
“小姑娘,你怎麼莽莽撞撞的?”
“老大,咱們的行當和禮品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吧?只要再買兩罈子羊莊的狀元紅回去,咱們也可算是衣錦榮歸了哩!”
“就是呀,在京城裡晃了這麼久,該添的東西都添好了,我真想快快回去見我那媳婦兒……”
三個粗聲粗氣的聲音接連響起,好像在比誰嗓門大,蓮高一怔,猛然抬頭,瞬間吃了一驚。
老天,竟然是“三疤大盜!”
他們怎麼還未回漠北去?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蓮高突然驚喜地叫了起來,急急揪住大疤的袖子,“快,我需要你們幫我!”
大疤雖然已經改邪歸正了,可是被一個俏生生的美姑娘這樣拉拉扯扯的,還是難免臉紅了起來,有一┬些的怦然心動,口水差點流出來。
“美姑娘,你要我們幫什麼?我們不認得你啊!”
“往關外是不是隻有一條路?”她急促地問。
三疤兄弟不約而同一怔,“是啊!”
“你們知道刀劍如夢閣在哪裡?”
“知道啊……”三兄弟防備地看著她,“你想做什麼?”
“聽我說。”事急從權,她不得不再次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