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心很感激王爺如此待佩心,是真心感到歡喜和感動的,神醫公子你也是一樣,對佩心的大恩,佩心無以為報。”
“王爺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再來看佩心?”
身後那期待的聲音已經漸行漸遠,駱蟬只覺得腳下輕飄飄的,腦袋卻像是灌了鉛水一般,意識也開始像著不平衡的兩邊來回搖擺。是事情脫離了軌道,還是你自己跑偏了,她一遍遍的自問,竟無心注意腳下,一個踉蹌撞上了前面端藥的丫頭。
那丫頭一驚,險險端穩了放著藥碗的托盤,那托盤上還有一個紗布包,裝著煎藥餘下的藥渣,這藥渣每一回神醫都要親自檢查過能不能再重複使用。
“你這人,不長眼是怎麼的!新來的吧你!”
駱蟬抬頭呆呆的睨了那丫頭一眼,鼻尖的草藥味更是刺激的她鼻腔發酸,金蟬花,原來金蟬花是用在了這裡。她冷笑一聲,不理會那丫頭,扶著牆,一搖三晃的離開了這裡。
心裡空了一片的她漫無目的的在銀月城中游走,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驛館門口,悽哀一笑,正欲轉身離開卻恰好碰到了要出門的風旒毓,風旒毓遠遠的就瞧見她臉色不對,頓時心裡大慌,三兩步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關切道,“小蟬,你怎麼了?”
“寧為螳螂不做雀。”駱蟬怔怔的望著風旒毓,飄忽一笑,“原來,做黃雀會心痛。”
第三十五章 情不由己風旒毓
什麼做黃雀會心痛?雖然風旒毓聽不懂駱蟬在說什麼,但從她細碎渙散的目光裡他能讀到她心中的彷徨無依、心如刀絞。他淺茶色的瞳子滿是心疼的盯著駱蟬,她臉上從未出現過的失魂落魄像一道利爪,抓得他一陣心悸。
他把手腳冰涼的駱蟬扶回驛館,拿了暖爐給她抱在手裡,又不放心的叫人取來一床細絨面的薄毯子圍在她身上,最後還吩咐廚房備了薑湯。
“小蟬,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幾日商號裡的貨運出了些狀況,他便忙著去處理,本想著她由子皓陪著應該沒什麼事情,卻萬萬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駱蟬抱著手爐,那暖意卻怎麼都達不到心底,那動了動嘴唇,涼薄自嘲的歪著腦袋輕笑起來,“你說當初在五毒城他為什麼要我跟他回來,為什麼裝模作樣的萬事都順著我,為什麼明明痛恨得不得了,還要為了我和蕭俊做交易?”
風旒毓自然知道駱蟬說的是誰,溫雅好看的眉幾乎擰成一條麻繩,抿著唇靜靜的聽著。
“人總是等你慢慢習慣他的存在,然後再毫不留情的抽身離開,原來連他也不例外。起初聽到他和韋晴成親的訊息我也發瘋的嫉妒過,但是想通了我卻並不怪他,我們都是被至親之人逼得遍體鱗傷、走投無路的人,他肯為了我和蕭俊妥協,我還有什麼所求呢。可是到如今我才發現,是不是身陷泥沼的只有我一個人,是不是我終究還是變成了我最不屑的境地?”
駱蟬喃喃自語著,倏爾抬眸望著風旒毓,“興賓樓前他不顧我,韋晴之事他不信我,原來他還把佩心治好了,他竟找人把她治好了!”
她瞪著乾澀的眼眶,頭一次心底恨得不行,恨她所經歷、所知道的一切。沒人知道她看到佩心時的悲憤,佩心就像一根刺,提醒著她小西的死,提醒著她被人揹叛的滋味,提醒著她和蕭墨翎之間永遠也不能夠消除殆盡的仇恨!
“小蟬。”風旒毓的聲音也不自覺的含了一絲顫抖,他修長的手託著駱蟬半面臉,指腹輕輕的摩挲著她的眼瞼,“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保護不了她,對不起這一切都無法替她承受,對不起現在連帶她走都做不到。。。。。。
駱蟬不知道風旒毓為什麼要跟她說對不起,只是聽著聽著竟真的掉下眼淚來,淚珠子順著風旒毓的指縫留下來,滑進他溫熱的掌心,濡溼了他的手掌、她的面頰。
鬼使神差的,風旒毓心頭一蕩,不由自主的俯身輕輕吻上駱蟬的眼瞼,妄圖吻去她的眼淚,收起她的悲傷。他伸出舌尖tian去她眼角的淚水,鹹鹹的帶著溫暖滑膩的感覺,直讓他覺得一陣酥麻流竄過四肢百骸,長久以來平靜無波的心湖像是投進了一粒小石子,盪開一圈圈旖旎的漣漪,癢癢的,燙燙的。
他嚥了咽口水,喉結不自然的上下滾動著,強自壓下心中的悸動,不停的告訴自己不可以趁人之危。可惜他還來不及起身與駱蟬拉開距離,因為他的動作有些迷惘的駱蟬怔怔的揚起腦袋,鼻尖若有若無的擦過他的唇,帶著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體香。她就那樣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無限惆迷的望著他,像是蒙了霧氣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