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最後還是要落葉歸根的……”都豐面帶遊子般的微笑,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一絲緬懷。
這就是魂穿的煩惱嗎?從前身繼承的,不單有方便的身份與血統以及溫柔美麗的姐姐和妹妹一樣的青梅竹馬而已,這種麻煩的人際關係,也是附帶的吧。
看他們說起一些家長裡短,誠毫不掩飾的閉上眼睛,開始修煉起內力。
畢竟兩人根本說不上有什麼交情,在誠這個兩人的紐帶自己斷掉的情況下,很快,無話可說的都豐就告辭先離去。
待都豐走遠,光瞪視著已經快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誠,一手叉腰,那是隻有關係最親密的長輩才能做出的理所當然的氣憤神情。
“小誠,你怎麼回事!”
無奈的睜開眼睛,誠把臉偏過去,不想直面對方的質問。
“什麼怎麼回事……”
在光眼中,誠還是那個立志成為一名偉大的忍者,以獲得父親認同的孩子,看到誠如此不積極的態度,似乎理解錯了什麼:
“咦咦,莫非小誠你終於到了叛逆期嗎?好感動,我一直在擔心,小誠為什麼不像別人家的孩子一樣,有一箇中二值爆表的青春期呢!”
中二是貶義詞,不謝。而且你那種慈母的臺詞,不覺得把自己叫老了麼?
“說這種話,好像一個結婚多年的歐巴桑一樣啊,你。”
“啊哈哈哈,原來小誠傲嬌的樣子,是這樣的!不要害羞嘛,想跟叔叔修復關係的話,就要稍微主動一點啊。”
所以說你理解錯了,站在我的立場上,恨不得從來沒有宇智波都豐這個人才好。
“他的話,怎麼樣都好吧,‘我’已經不是那個時候的‘我’了。”
在如今這個身體裡讀取的記憶中,原本的“宇智波誠”也未必對自己名義上的生父有多麼親近的情感,只是,作為一種幸福與美滿的象徵,“宇智波誠”對一個完整的家庭有著天然的渴望,'父親'這個概念,只是作為這種幸福的象徵而一直被追求著而已。
面對都豐,如今的宇智波誠,已經無論如何都叫不出“父親”這兩個字了。
“你……哎,算了,小誠已經長大了,自然不需要我這個老太婆在一旁指手畫腳教你怎麼做……”
“沒有啊,光姐一直做的很好……”
“竟然不吐槽‘老太婆’麼?!我果然已經人老珠黃了……”
瞬間灰化成一片orz紙片狀,溫度不對等而造成的空氣對流,輕輕撫動道旁嫩青色樹葉的同時,也讓少女紙片在空中飄來飄去。如水一樣溫柔明媚的春光下,今年剛剛18歲的宇智波少女,陷入了對自己深刻厭棄的狀態中。
“喂!一下子就灰化了麼!還有,不要把變身術用到這種地方!”
誠大聲的吐著槽,伸出一隻手抓住紙片的裙襬部位,防止她順著氣流飄走。
“嘁,果然是越長大越不可愛,好懷念小時候一個變身術就能哄到的小誠啊……”
“嘭”的一聲變回原狀,光撇了撇嘴,不顧正抓著自己長裙的誠,大咧咧當先向前走去。下意識的,拽著光的衣服屁顛屁顛地跟了兩步,誠才反應過來,鬆開了手指。
“想起小時候,小誠掛著鼻涕,牽著我的衣袖,滿木葉亂走的情形,就像是昨天一樣呢,”高挑的少女回過頭來,目光中全是溫柔:“不管怎樣,如果想要幸福的話,就一定要自己去爭取哦……”
轉過身,少女一側的長髮從消瘦的肩膀垂下,高挑的身材配合筆直的姿態自然而然透露出一種凜然的氣質,以一種長輩似的命令語氣,她認認真真的叮嚀或者說是囉嗦道:“聽我的,小誠,主動一點,和叔叔修復關係吧。”
“不了,”宇智波誠沉默下來,在少女鼓勵的目光中,他平靜的出聲道:“在我看來,親人,有光姐就足夠了。”
不是以宇智波誠的偽裝來說這句話,而是他內心真正的聲音,原本,從另一個世界而來的他對這裡就沒有什麼歸屬感,來這裡快要三年,他真正認可的,也只不過是那寥寥幾個人而已,又不是真的孤兒,家庭賜予人類的安定感,他在前世二老那裡獲得的,就已經足夠他自己獨自一人走下去。
他不需要另一個家庭來填補心中的遺失,那無疑是對過去的一種背叛。
宇智波光是一個例外,三年來,幾乎都是這個少女在照顧他的生活,從因為需要偽裝成宇智波誠來融入這個村子而沒有拒絕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她將成為宇智波誠無法斬斷的羈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