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真當上了易太太,那又如何?她受得了三天兩頭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受得了他老兄一不高興就夜不歸營?
傻瓜!你期待的是一個沒有心的男人吶。趴在椅子上,她忍不住哭了起來,哭得傷心極了。原來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強,還是很脆弱的。
哭完了她搬了張椅子墊腳,把放在衣櫥最上層的行李箱拿下來,開始打包。打包完了,將行李放進衣櫥,她躺回床上,存著一絲希望,等候易昊勤渺小的機會回到這兒來。
一走了之很容易,但她必須為黑鳳幫做最後的努力,萬一山井叔制止立明叔沒有成功,就只有靠她了。雖然易昊勤不見得肯聽她的,但好歹總得一試。
清晨七點六分,門鈴終於響起,她興奮的跑去開門。是他,他帶著幾分醉意和滿身的脂粉味,回到她的地方,要求她無條件收容。
她沒精力對他大發嬌嗔,接過他的公事包,接著是脫下來的西裝外套,她像個任勞任怨而寬宏大量的賢妻,一下子遞茶,一下子放熱水讓他泡澡,忙得團團轉。
喝下杯濃茶後,他總算清醒了些,願意把渙散的目光調準焦距,對到她身上。他一手託著她的頭,一手滑到她的腰背處,給她一個吻。
“等了我一夜?”他漫不經心的問。
“唔,我有重要事要跟你談。”拿開他的手,她朝後退出兩步,以便跟他保持一種形式上的安全距離。
易昊勤眉毛微揚,嘴巴微微翕動,這才恍然想起她昨天中午在公司跟他提起過但未說明的事。
溫柔見他臉上沒有排斥或煩厭的表情,趕忙長話短說,將夏立明如何挑起兩派恩怨、如何背地裡使陰的種種跟他做了簡略的描述。
“這就是你徹夜未眠,等我回來的主要目的?”他看來頗為失望。
“不然呢?”她又不是傻瓜,放著甜美的覺不睡,為他等門?
他倚躺在床上,兩眼定定地望著她,“你哭了?”
“沒有。”她趕緊把頭轉開,“隱型眼鏡的關係,這個牌子的品質不太好。”
“我不知道你有近視。”他的手重新攀回她的腰,強硬地扳過她的身子,“讓我看看。”
“不用。”溫柔一回頭,那幾個沾在他襯衫領上的口紅印立即躍入眼中,她嫌髒的陡然起身。“我剛剛跟你講的事情,你還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條件呢?”他壞壞的笑著,存心捉弄。
“兩敗俱傷對你有什麼好處?”居然跟她談條件。
“我組織裡的少年仔多不勝數,死傷個幾十個不算什麼,如果因此能讓黑鳳幫元氣大傷,讓你母親威信盡失,倒也是值得的。”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這人……不,他不是人,他根本就是惡魔。
“每條人命都是可貴的,你怎能說得如此輕鬆?”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他在意的人事?
“一戰功成萬骨枯,唯有強者留其名,這是江湖中人的宿命。幸好你母親沒有把黑鳳幫交給你,否則以你的婦人之仁,遲早要被打下臺的。”
怎麼他說的話和她媽媽說的都一樣?心狠手辣真的是闖蕩江湖必備的基本條件?
“我的確沒有資格成為幫派的領導人,因為我沒辦法一面逞兇鬥狠,草菅人命,一面假仁假義,大言不慚的自詡為慈善家。”
“嘖嘖嘖!”易昊勤眯起眼,譏誚地彎起唇角,“你汙滅我真是不餘遺力,這樣會覺得比較快樂嗎?”
“虧你還笑得出來,”溫柔沮喪的跌坐在床沿上,絕望的看著他,“你說吧,怎樣你才肯阻止這場沒意義的械鬥,讓整件事情和平落幕?”
財勢、名利、美麗的女人,他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她著實想不出他還能覬覦她什麼。
他不懷好意的瞅著她,嘴角依然掛著輕淺的笑容,許久才道:“交出黑鳳幫。”
“好啊!終於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她橫眉豎目,直指他的眉心,“早料準了你包藏禍心,只沒想到你敢要得這麼堂而皇之。”
易昊勤舒緩地吐了一口氣,以臂當枕,慵懶地在她身邊平躺下來,誇張地打了一個哈欠。
“你母親既然有心隱退,黑鳳幫又找不到繼位人選,不如讓它和我的組織合併,如此不但黑鳳幫得以存續,我們兩派的勢力也倍增,何樂而不為?”而且在他掌舵之下,黑鳳幫絕對會比現在更龐大、更具競爭力。
“你怎麼知道我母親有意退隱?”昨兒她媽媽才向她提起,今兒這訊息就飄進他耳中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