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錦妃與瑞妃對視一眼,都笑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早就不奢求皇寵的人,一個是從未伺候過的人。
瞧著皇上和皇貴妃娘娘這樣,只覺得好笑好玩罷了。
可總有人不死心的。
這會子,面上都是笑盈盈的,暗地裡怕是指甲都要斷了。
禧嬪自從降位之後,就比之前更低調了,這會子坐在人群裡,只顧著打量四阿哥弘時。
她們母子,幾個月不見了。
一開始,是她避諱著不去見弘時。如今是弘時不肯見她。
她其實知道,這樣對弘時來說是好事。可是做額孃的,當自己的兒子不肯見你,總是心裡很不好受的。
所以,她甚至無心去看皇貴妃和皇上如何了。
橫豎,那兩個人幾十年如一日,不就是恩愛麼。
是的,如今她都懶得說什麼皇貴妃是勾引皇上如何如何了。
又不是真的瞎了!明明就是皇上與她恩愛啊。
騙自己也沒用。
弘時自然是知道額娘一直再看他的。可是他就是不想看過去。
一開始,他勸自己必須和額娘保持距離才能夠更好。
可是漸漸的他發現,與額娘保持距離之後,皇上對他的關注真的多了。
而與此同時,也許是身子好了些,也許是想的多了些。
他也漸漸怪起額娘來了。
他的身子雖然不能說毀了吧,但是太醫也已經說了。他不能用太刺激的食物。
那些藥,終究是傷害了他的身體。
是,額娘是為了叫他上位。可是額娘真的是為了他麼?
這麼些年,額娘給皇貴妃壓著,逼著,她真的不是為了自己麼?
有的事不能想,想多了,表面的美好就沒有了,就像是包裹著一層甜美的糖漿一般。下面可能是尚未成熟的果子。咬一口,酸的掉牙。
弘時如今對禧嬪的感覺,就是如此。
一旦開始懷疑,就事事都懷疑。
他看了太多皇貴妃對弘昕,錦妃對弘晝的相處。就越發懷疑起了禧嬪對他的一切。
他親眼見過弘昕不肯讀書的時候,他的額娘就陪著他和狗一起玩兒。
也親眼見過弘晝要吃一碟子糕點的時候,錦妃明明不想給了,卻無奈還得給一個的樣子。
那是母親的慈愛。無可奈何的慈愛。
他也知道,慈母和嚴母是不一樣的。可是作為兒子,誰不想要個慈愛的母親呢?
“弘時也十五了。朕也該看著給他納福晉了。今年本來是選秀年,推遲了一年,明年吧。明年朕給弘時選個好的。或者自己有心儀的人麼?”四爺問:“只要家世不是太低,就可以。”
“皇阿瑪,兒子並沒有,但憑皇阿瑪做主。”弘時起身。
“嗯。也好,朕一定給你選個好福晉。倒也不著急大婚,明年選好了,後年大婚也來得及。”四爺道。
“是,多謝皇阿瑪。”弘時拱手。
“坐下吧。”四爺擺擺手:“至於弘昕,你如今選的是太子妃,就要慎重了。更是急不得。依著你額孃的意思,你十八歲大婚差不多。好好跟著老師們讀書學習吧。來年的秀女也沒你的。”
“是,皇阿瑪,兒子不急的。”弘昕笑道。
“不急就好。”四爺側頭看葉棗:“珍丫頭是不是該指婚了?有什麼人選沒有?朕記得,過了這個年,那丫頭已經十五了吧?”
“是啊,十五了。也不急吧,她也十七八再說不遲。要是以後,姑娘們都能十七八大婚,或者是二十大婚才好。年紀太小了嫁出去不好的,什麼都不懂。”
“三格格就要留著,等十七八了,宸額娘給你張羅。”葉棗道。
三格格忙起身謝過,紅著臉坐下了。
七歲的三格格如今懂了很多事。也明白自己的額頭上留下這個疤痕是去不掉了。
最直接的一件事,是她不在找裕貴人了。
“好好好,這些個孩子都大了,以後自己看,看準了看好了,只要是家世差的不多,朕都準。”四爺笑道。
“那臣妾替這些孩子們謝過皇上了。”葉棗起身,正兒八經的福身。
四爺扶著她:“你快坐下吧。你一起來,他們也得起,這是不讓人家吃飯了。”
眾人都笑了。
一頓家宴,吃的歡歡喜喜的。最起碼錶面上是這樣。
散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