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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角,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訴說著她對他的深深歉意。

“你必須健健康康地活著,讓我看到你會怎樣疼愛你的妻子。”

邢凱無謂一笑,應了聲。

回憶【邢育十歲那一年】

很久以前,邢育並不叫邢育。她叫安姚,出生在一個名為“偏稀”的小村莊裡,父母都是軍人,爸爸叫安國良,媽媽叫姚舒敏,而她的名字來自於父母的姓氏。

安姚很喜歡她的名字,雖然爸媽自從她出生後就沒怎麼回過這個家,但是她叫安姚,包含了父母的愛,是爸媽的寶貝,她是這樣想的。

然而,她的想法有所偏差。因為父母在一次吵架中帶出,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生了這個女兒,他們早就過不下去了。爸爸摔門而出,媽媽則關起屋門默默啜泣。

爭吵時,安姚就站在屋旁邊的小廚房裡炒菜。父母難得回家,天知道她有多高興,但聽到這一番爭吵之後,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因為自己的出生只是個累贅,所以沒有人願意抽出時間回家看看她?

她低下頭,綠油油的青菜還在鍋中翻滾,一滴淚落入鍋中,濺起了刺人的油花。

原來不相愛的人也可以生活在一起,並且在旁人眼中看來是恩愛登對的。但問題是,父母手挽手走在麥田地的畫面是假象嗎?如果他們彼此不喜歡怎麼會生出她來呢?還有,對她偶爾的關心都是虛偽的嗎?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想到這,安姚吸了吸鼻子,自我安慰,幸好她長大了,可以照顧自己了,不用再依賴任何人的照顧,甚至可以照顧別人。

爸,媽……女兒依舊愛你們,即便你們不愛我也沒關係。

“姚姚,姚姚啊,快出來幫奶奶抓一下老母雞啊……咳咳……”張奶奶站在籬笆院外,累得滿頭大汗。

“噯!我來了。”

安姚住在老人居多的地方,老人們的兒女與安姚的父母一樣,都是普普通通的軍人,更是偉大的軍人們。他們常年奮戰在抗災救險的最前沿。而安姚能做的,就是幫助奮鬥在第一線的叔叔阿姨們解決後顧之憂,照顧好他們年邁的父母。

安姚追上了張奶奶家的老母雞,這隻母雞時常調皮搗蛋,有家不回偏要往村頭奔跑。

“張奶奶,我已經把母雞放回您家院裡了,您進來歇歇,我去給您倒茶。”安姚擦了把汗,粲然一笑。

張奶奶滿臉堆笑,杵著柺杖慢悠悠進院,說:“姚姚,你知道俺家的老母雞為啥總瞎跑嗎?”

“為什麼吖?”

張奶奶抿了口茶,摸了摸她的頭髮簾,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憂愁,“唉,奶奶起初也不信,但仔細想了想老母雞瞎跑的地方,它的孩子就是在那條路上被拖拉機碾死的!”

“咦?……您是說,老母雞去找它的孩子們了?”安姚疑惑地問。

“動物和咱們人一樣啊,重情重義,失去孩子當然也會難過傷心。可憐的是,動物不能像人一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唉……”

聽完這番話,安姚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第一次感受到,動物好像真的會流淚,也會難過。她望向自家院中的兔子窩,昨天剛剛死了一隻小兔崽,她身為兔子的主人,卻沒有好好安葬小兔崽,怪不得母兔子食慾驟減,它或許是在埋怨自己沒有盡到一個飼養者的義務。

想著想著,她感到十分內疚。

而當她抬起頭的時候,發現張奶奶眼中轉著淚花,可張奶奶前一秒還在笑。

“您怎麼哭了?不舒服嗎?我去請衛生員過來。”安姚急忙站起身,卻被張奶奶拉住手腕,張奶奶用袖口抹掉眼淚,笑著說:“坐下坐下,奶奶沒事,就是……想俺家大柱子了……”

大柱子是張奶奶的大兒子,去年有幾位穿著軍官制服的叔叔來到村裡。走在最前排的軍人叔叔手裡捧著柱子叔的黑白照片。當時,張奶奶抱著兒子的照片沒有哭,也沒有與軍官們說上一句話。她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吃不喝,一待就是三天。

其實部隊給烈士家屬們都安排了很好的養老住房,但是沒有人願意離開這片土地。老人們常說,一旦走了,孩子們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雖然安姚只見過柱子叔一兩次。但是當她知道柱子叔的死訊時,還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是在替張奶奶傷心,更是在替自己害怕,她怕哪一天也會收到同樣的黑白照片。

然而,她越是恐慌,越是不能表露出絲毫的情緒,因為居住在這個村莊裡的人們都清楚,這村莊是一處可以產生共鳴的地方。即便是一隻雞老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