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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不管願意不願意,我已成了全鎮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我注意到,賣燻燒的譚小四看到我,亢奮異常,故意抬高聲音和我噓寒問暖,我知道他是在套問情況,為他的“新聞釋出會”做準備,我預感三圩鎮好像因為我要地震了。我在三圩一天,等於拿皮鞭猛抽父親的臉面一天。

思考了整整兩天兩夜,終於,我下定決心,辭了石城的工作。我來到了鳳城打拼。鳳城是個中等城市,房價不貴,也靠三圩,方便回家。

第二瓶三泰銀爽啤酒下肚,我的臉開始通紅,有些興奮。藉著酒勁,我來到了西站旁散步。 。。

第 4 節

晚飯之後的散步是我的習慣,從大學開始一直堅持,既能鍛鍊身體,又能欣賞夜景,思考人生。有時,我喜歡帶上我的短笛,在沒有人的地方,吹幾首,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嘛。

天黑了下來,揚州路兩旁的霓虹燈開始拼命地閃爍起來,招搖著。一個大店鋪裡播放著香香的《老鼠愛大米》,引得路邊男女老少跟著哼唱,愛情居然和老鼠聯絡上了,這歌真有趣。汽車西站旁春光美容院門口,一個打扮得像吊死鬼的女人,在向我頻頻招手,碩大的*招牌似的顫悠悠地晃著,隱隱約約。

“帥哥,來爽下子,新來的靚妹子,功夫絕對一流。便宜,五十快。”

就差來拽我了,我趕緊退避三舍。忽然,對面開來一輛車,白花花的一股光刷地過來,我眼睛一陣昏花,酒泛了上來,我不由打了個趔趄,順手抱住路邊的梧桐樹,差點吐了出來。

來到這座城市已經一個月了,我居然還很不熟悉。我的方位感很不好,在西站轉盤旁常常暈頭轉向,不辨東西。

兩位打扮時尚的女子,從我的身邊走過,一陣風似的。伴著盈盈笑語,淡淡的香水味在空氣中瀰漫。我想起了我的高中同學巧雲。

巧雲是個典型的水鄉妹子,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她雖然面板黑一點,其它方面簡直無可挑剔,扎著一對又長又粗的辮子,五官小巧,身材頎長而勻稱,豐滿渾圓,就像水鄉興化的羅漢魚。當時,我是班長,她是學習委員,都是班主任的左膀右臂,“工作”讓我們有了更多的接觸機會。巧雲的成績很好,尤其是英語;我的成績比巧雲略遜一籌(文科拖總分後腿,主要是英語,我的語文還不錯)。但和巧雲不同的是我還是塊搞文藝的好料。

我的文藝才能得益於我的舅舅。舅舅個頭不高,長相平平,甚至有些猥瑣,但吹得一口好笛。再普通的笛子,舅舅總能變著法子吹出天籟之音。年輕的時候,舅舅生活在三圩鎮郊的雙生村,莊上好幾個姑娘為他爭風吃醋,甚至大打出手。舅舅坐山觀虎鬥,最後輕輕鬆鬆抱得美人歸。我的舅媽就是當年雙生村最水靈的妹子,三圩的男人很少有人做夢沒有見過。我的笛子深得我舅舅的真傳,在安豐鎮上高中時,我的笛子已經吹得有模有樣了,不同的是我比舅舅高大帥氣多了。我堅信我也能像我的舅舅一樣交上桃花運,因為我發現已經有幾個文科班的女生老在我身邊轉,臉頰微紅,兩眼放光,和我套近乎,不是問我問題,就是借課堂筆記。說實話,一個我也看不上,我的心裡只有巧雲。

安豐中學有個傳統,每年元旦,都在鎮影劇院舉行文藝匯演,雷打不動。高三時,我終於有機會登臺亮相。記得我當時表演的是笛子獨奏《揚鞭催馬運糧忙》,笛聲抑揚頓挫,高低錯落,疊音、滑音的處理都恰到好處。當時的我,真的是年輕氣盛,這麼高難度的曲子竟然一氣呵成,全場震驚,掌聲持續不斷。我發現臺下的巧雲,也在拼命地鼓掌。人群中,巧雲扎著紫紅的圍巾,很是醒目。

下臺以後,我把巧雲喊到沒人的地方,遞給巧雲一個紙條,趕緊扭頭走了。從此,我們就開始早戀了。

我承認,那時我們有些瘋狂,“戀”成癮了,成天想的就是設計暗號,更換見面地點,然後是海誓山盟,真的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感情上升的同時成績卻每況愈下,這瞞不了明察秋毫的班主任朱國生老師。那天,他正教柳永的《雨霖鈴》,在介紹作者生平的時候,故意乜了我和巧雲一眼,陡然提高了他那有點嘶啞的男中音:

“柳永玩世不恭,皇上讓他‘且去填詞’,有些同學如果不用功,心有旁騖,將來……呵呵呵,也只能‘且去種田’、‘且去修地球’、‘且去賣燻燒’……”老班的話引來了全班鬨堂大笑,幾個和我有意見的同學居然鼓起了掌,齊刷刷地看著我。

沒有想到平時斯斯文文的老班施出借題發揮的陰招,我羞得滿臉發熱發燙,恨不得把頭低進褲襠,